顾青不知她的立场,话里自是真假掺半,如此既能试探对方的手段,又不怕她真去通风报信,若是那样反而能坐实宝物的存在。
而沈轻寒只是略一沉吟,便侃侃而谈:
“我查过贵派掌门岳东篱:他重视名望,自诩谦谦君子却心机深沉,一直对令师颇为忌惮。如此,想逼他违心救人就要满足两个条件。”
“一来便是那宝物要足够诱人,连他都抵不住诱惑。二来便是要逼得他无计可施,他爱惜羽毛不能对小辈下手,只能设法营救令师,从个性忠厚的关前辈那头想办法骗取宝物。”
顾青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个沈轻寒为求自保,一上来就算计她,让她以为这不过是又一个岳采薇那样,自私,愚蠢又自大的厌物。
可她之后的表现,却让顾青刮目相看:既坦承过错,知恩图报,又有识人之明,谋局之能。而她仅凭道听途说所想出的破局之策,竟也和自己的打算不谋而合,足见其智者风范。
她突然很想听听,是何等困局让她这般女子无路可退。
“多谢沈小姐的良策,在下适才多有误会,长路漫漫,不如沈小姐也将你的难处说给我听,兴许在下也能帮上点忙。”
沈轻寒刚想拒绝,顾青眼中的欣赏却让她心底一暖。
她多年来为商会殚精竭虑,昼夜奔波,却终究不过是父兄眼中取悦大人物的筹码,偌大一个沈家寻不到的尊重与肯定,却出现在一个相谈不过盏茶功夫的陌生女子眼中,何其讽刺,又何其庆幸。
想到这,她自嘲地摇摇头,红唇轻启:
“我乃庶出,母亲早死后养在祖母膝下,自小凭着识药和经商的手段,负责了商会一些事务。我本以为,多年辛劳,能创出一番事业。”
“却不曾想,我却被大哥当做眼中钉,说动父亲要将我嫁给大商会的少东家做妾,以联姻换取好处。”
“我的手下被扣押,产业被没收,只能以自家性命威胁才换来此次的比试机会:若我能在神农谷大会上胜过大哥,则取消婚约,否则便要嫁做小妾,换回我手下人的平安。”
“那也不是全无胜算啊。”顾青不免疑惑,又暗暗叹服沈轻寒的有情有义。
“本来我有九成把握可取胜。却未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