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二字尤为刺耳,离钰微微一怔,他要焕生草竟是要救他的妻子吗?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郗容又抓住了她的手往殿内的屏风后走去。
屏风后,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安静的躺在床榻上,若不是这惨白到极致的肤色和胸前染血的伤口,倒真是像睡着了一般。
郗容松开了离钰的手,坐到床榻边,轻柔地吻上了那女子娇艳的红唇,这一吻极久,久到离钰完全无法从这种诡异至极的场景中反应过来。
离钰看着那张除了有道狰狞的伤疤外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心脏如同针扎,一阵头晕目眩,难以抽动胸腔内的呼吸。
郗容吻罢,他抚摸着女子的脸庞,将一旁的红盖头重新盖到她的脸上。
就在他做完这一动作后,刹那间,女子裸露在嫁衣外的肌肤慢慢开始腐烂。
郗容让这具本该在三百年前就归于黄土的尸体存在到了现在,而此刻,没了焕生草的延续,就像娇美的花过了花期逐渐凋零,一瓣,二瓣,三瓣,最后只剩下枯萎的花芯,床榻上也只有披着嫁衣的一具白骨。
郗容站起身,看着离钰道:“如今,我的妻子变成白骨了,上神,这该如何是好?”
很难想象,郗容他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就是重复这样的一个表情,让离钰毛骨悚然。
他笑得妖异,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见离钰不答,他又靠近她几分接着道:“不如上神留下,替她可好。没有她,我会夜夜难眠。”
离钰从他的话中,仿佛看到这三百年以来,他每夜都搂着这具尸体入睡,似是有无数次又像刚才那样亲吻了她。
这样的画面,让她极度反感恶心,离钰忍着身体的不适说道:“你的话说完了吗?”
郗容收敛了笑意,这一刻,他明白了,无论他再怎么说,再怎么激她,她还是如一潭死水,不会因他波动起任何的涟漪。
他所有的执着,所有的倔犟此刻都在她的面前崩塌,他像个早早就被洞穿所有心思的猎物,没有任何抗衡的余地。
他终究还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用尽了温柔,卑微,甚至是乞求的语气,鼓起勇气说了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