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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自言自语:“难怪我不怕梦魇妖魔,我的眼泪还能净化魇气。当初就因为这个,老被某人怀疑是傅紫衣转世。”

她原本还想冲逢岁晚发几句牢骚,恰这时,识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遍体鳞伤的人冲出浊海,宛如一片血色枫叶跌入清海,他几乎成了一具骨头架子,唯有右臂稍微完整,手中的剑,是能够辨认他身份的唯一标识。

逢岁晚在闯苦海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在家休养,跟爹爹他们一块儿打麻将……

她知道他很辛苦,却没想过,他能伤成那样。他归来时白衣飘飘,风流倜傥,不曾提一句苦。

视线瞬间模糊,阮玉也不知道哪儿涌出的力气,再次往前跨了一步,她没去抓逢岁晚拎着虚空兽的那只手,而是将他空着的那只手紧紧牵住,“你还疼吗?”

逢岁晚目光下移,落到地上。

清风吹过,扬起裙摆,露出了阮玉的脚。

膝盖之下,都成了根须,根须上还有血。

她慌忙伸手去按裙子,然这么一个动作,人险些跌倒。

好在逢岁晚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捞住,两人拥在一起,而那只黑黢黢的虚空兽恰好被挤在中间,原本就快融化的虚空兽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逢岁晚摸了摸阮玉的头,“先取神器。”这里太热,虚尘能撑到现在肯定跟它体内神器有关,只是到底藏在哪儿,逢岁晚瞧不出来。按照他的想法,直接把虚尘整个扔进去淬炼最简单,只不过阮玉既已答应虚空兽群不会直接熔炼虚尘,那他,也只能作罢。

想到这里,逢岁晚还解释了一下,“这次去清海,我元神里那些封印被抹去了。”当年那位师父在他元神里设下的层层封禁,约束他言行的天道规则、以及玄天门知微老祖留下的太上忘情均被化解,对他来说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失去了那些束缚,他才能做真正的自己。

世人皆认为他是心系天下苍生的大圣人,事实上,他远没有那么高尚。现在的他,就好似梦魇中的他与现实里的他彻底融合,才是最真的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