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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如何能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这危机四伏的梦域之中。

然而,今日不同往日,忘情咒的影响之下,日间的逢岁晚不记得感情,梦魇中的他则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彻底遗忘。

他现在每天,都在经受双重的煎熬。

白日里,他变成了最初的自己,冷漠且孤傲,一个人躲在听风殿内舔舐伤口,拒绝阮玉的靠近。明知道她每天都会去,却始终不愿见她一面。

一回到梦魇,魇气、咒言同时作用于元神,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使得梦魇中的他没有被彻底忘情。

于是他就会更加厌恶白日里那个被法则、咒言束缚,从而对阮玉不理不睬的自己。

因此,他怀疑他的元神已经有了新的裂痕——那是心魔滋生的征兆。

好在近日白天的逢岁晚也有所触动,是了,刻骨铭心的喜欢怎会轻易被抹去。

他既然会喜欢她。

哪怕真的忘了缠绕其中的情愫,始终还是会重新爱上。

感情越浓烈,咒言的束缚也就越大,无孔不入的魇气啃噬神魂,逢岁晚这一缕神识,快要撑不住消散了。

阮玉惊呼一声:“你脸上血更多了。”

逢岁晚微微点头,“时间紧急,我长话短说,阮玉,我既是莫问,也是……”仿佛说出这个名字都有些不情愿一样,他皱着眉说:“也是白日里那个古板无趣的执道圣君逢岁晚。”

阮玉心疼地扶着他,“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逢岁晚将自己心神产生新的裂痕,心魔已有征兆的情况说了出来,并艰难地道:“虽然我也很讨厌日间的自己,但是……”他的手覆在了阮玉的手上,眼睛注视着她说:“别放弃他。”

只要梦域能破,他的元神就能得到很大的修复,日间的逢岁晚就有了能够跟言灵法咒抗衡的能力,他必须得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