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销声匿迹, 疟疾也随之消失, 病例不再增多。这一场疫病感染四百余人, 不足十人去世, 逝世的病患大多有其他严重疾病, 是有史以来疟疾爆发,患病者最少、结束最快的一次。

京城上下再无人质疑‘蚊子传播疟疾’的说法, 程深墨霎时声名鹊起, 达官显贵邀约看病者不计其数。

他始终不善与权贵打交道, 幸而有石鹤帮忙推拒。

儿子的医术毋庸置疑,很有天赋, 基础也扎实。石鹤是欣慰, 常拉程深墨研究疑难杂症, 甚至通宵达旦。

喻安卿屡次三番上门拜访,都吃了闭门羹, 见面次数直线下降,甚至不如疫情时多。

这日, 喻安卿刻意打听了石鹤进宫请脉的时间,错开上门拜访, 终于见到程深墨。

将近十日未见, 程深墨反而先埋怨上了:“安卿,你好久没来找我了。”

喻安卿似笑非笑:“哪次上门拜访不都是你没有空见, 倒成了我的不是。”

程深墨摸摸鼻子,不免心虚。

“好啦好啦,是我的不是。对不起嘛, 安卿哥哥~不要小气哦。”

他一撒娇,喻安卿便完全没了办法,含笑望向他,眼如秋水,似裹了蜜糖。

程深墨心头猛地一跳,不自在地整了整衣角。

“天气转冷,今日我带你去绣坊裁几身新衣。”

喻安卿有些心疼,良姜身上穿的还是以前单薄的灰麻旧衣。

程深墨摇摇头:“不用,不用。师父有送我新衣,我这几日都呆在药房里,穿这一身耐造,没觉得冷。”

“过五日便是中秋宫宴,你总不能穿这身灰麻衣面圣,走吧。”

程深墨治疟有功,皇上破格邀请赴宴。他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两人来到绣坊,进了一家店面不大的名为“玲珑绣坊”的铺子。

老板娘年纪四十许,举止优雅,喻安卿唤她为‘秀姑姑’,让她为程深墨量尺寸,程深墨便跟着秀姑姑进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