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程深墨,解决心头大事,吃得不亦乐乎。

回到侯府庭院,程深墨吃得有点多,在院子内一边踱步消食,一边把韩缨的话说与喻安卿听,叫他不要替两人担心。

他笑吟吟道:“韩缨犹豫了,但是嘛,他身上背负得那么重的责任,我可以理解。”

喻安卿手中的茶盏,被握出了裂纹。他嘴角一扯,阴阳怪气道:“良姜哥哥真是善解人意,即便韩兄哪天猛然抱出来个孩子,你也必定会原谅吧,毕竟又没有纳妾,仅仅多了个孩子而已,还是一双人呢。”

程深墨顿住脚步,歪头看他:“安卿,你在生气吗?我们和好,你不该高兴吗?”

喻安卿几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生生咽了回去。他几近咬碎后牙槽,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笑意:“高兴极了。”

程深墨坐下,抬头看天,方方正正的院子把星星困在里面。

其实他何尝不忐忑呢?他只是不想放弃。

上一世,父母各组家庭,他成了没人要的孩子,总是一个人,一个人面对升学、面对毕业、面对生病、面对死亡……悲喜苦乐,无人分享。

重活一世,老天虽没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却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师父。教他学医,待他见识到广阔的世界。

师父走后,他便又是孤身一人。那段时间他浑浑噩噩,不知何处为归处。

他救了韩缨,何尝不是韩缨救了他?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一个完完全全信赖自己的人。

即便现在他俩的感情困难重重,程深墨仍然感激那段彼此相互取暖的日子。他乐观地想,我再努力一点,再包容一点,两个人一定能走下去。

“安卿,你今日吹的箫曲很好听,可以再吹一遍吗?”程深墨问道。

如果有一日,他和韩缨没办法走下去,他便不想再拘泥于一处,放任天地间,一人一马走天涯,或许也是一种归宿呢。

圆圆的杏眼望着他,喻安卿无法拒绝可爱又乖巧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