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缨退出厢房,院内空无一人。琼花酿下面压了一张纸条:韩兄,愚弟不胜酒力,困乏至极,故回房休息。琼花酿留你独享,改日共饮。

强烈的失落,心仿似空了一块。

喻安卿的房门近在咫尺,韩缨却没有敲门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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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深墨醒来时,处处黢黑,不知时辰。

他暗恼不已,双手捂脸,丢人,太丢人。

晃晃脑袋,迷迷瞪瞪,但没有头晕要吐的感觉,真是好酒。他舔了舔嘴唇,还想喝。

有呜呜然的笛声传来,似有人在耳边低喃,诉说浓重的、化不开的想念。

程深墨屈膝抱腿,下巴抵在膝盖上,侧耳倾听,润湿了眼眶。他想到师父,刻意压制的思念如雨后春草疯长,霎时淹没心田。

程深墨擦擦眼泪,推门而出。

月光倾洒,喻安卿一身素白亵衣,乌发如水墨云雾,发尾在黑夜若隐若现,躯体的白则更显轮廓清晰,粼粼发光。

亵衣袖口宽大,一层层叠在臂膀,自然下坠,随晚风轻摆。白皙小臂没有衣袖遮掩,肌肉流畅,淋漓尽致展现力量和美的平衡。

在他的手中,长玉笛变成了天上仙器,穿越时空,带人进入无尽的思念。

此曲只应天上有。程深墨屏息,不敢惊扰。

片刻之后,笛声骤停,喻安卿抬眼看他。眼睑弧度似一条勾勒的波浪,眼眸里盛满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