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的笑意渐渐淡去,过了好一会儿后,两行清泪也随之而下,一颗心被“玄斩”包裹的碎片,在片片剥离,泪眼猩红、语气仍旧平淡地道:“你这是做什么呀?”
“一句话都不说,就刺了自己一剑,有意思吗?”
白无泱将剑拔出,冷声笑了笑,复又刺入心脏。
狐魄儿慌了,眼底惊讶,眼尾是如血的红,她生气的大喊,“你疯了吗?你心里不痛快刺我两剑不就好了吗,你伤害自己干什么呀?”
他又笑了笑,仍是没说话,又刺进了半分,终是无力地跪倒在地。
狐魄儿若是清明的,她定会觉得,这世间不会有她还没经历过的心痛了,也不会有更痛的事情了,但当他躺在血泊中之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一句话都不愿再跟她说的时候,一颗心,彻底的碎成了粉尘。
她看似平静,却已是浑身战栗,脸颊挂着泪,唇边带着似有似无地笑意,还颇有些宠哄的味道,声音发颤地说:“我没有让你去死啊!为什么刺穿自己啊师父?”
“我又是哪里做错了?”
“你再交交我就好啦,再交交我啊。”
“醒醒啊,怎么这就睡了呢?”
她的眼中红的森寒,泪水覆盖了整个眼底,缕缕湛蓝的狐光从眼中流出,就这样暴怒的盯着眼前的尸体,说着淡的不能再淡的话语。
白无泱将所有的泪都沉在了心底,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选择默然离开。
她一直都在骗他,从遮遮掩掩的骗,再到明目张胆的骗。
骗的他从来都不认为她就是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骗的他仍觉得她善心未泯,骗的他仍觉得她不是无药可救,直到,亲眼看见她杀人是有多么的残忍时,他才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
曾经诛佛的是她,诛仙的是她,弑神的是她,如今杀人的是她,杀人不眨眼的还是她,视人命如草芥、淡定又从容的仍是她。
狐魄儿,你当真是无时无刻都是坦荡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