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魄儿正跪在他的身前,双手捧着他的脸,吻过他的额头——蹭过他的鼻尖——轻触上嘴角——又嗜干了他的眼睑。
白无泱浑身战栗的不敢睁眼,不睁眼,还可以伪装,可以释然,还可以当做不曾发生……
直到那软糯到耳根子里的声音响起时,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她低哑着声音问:“师父好受些了吗?好受些了就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将一根翎羽,系在了白无泱的腰间,继而说道:“此雾气中有瘴,蛊惑人心,这是灌灌之羽,配在身上便,可不受迷惑,好些了吗师父?”
白无泱慢慢的轻抬了下眼皮,满眼的雾色,一脸的委屈,竟看的狐魄儿有些我见犹怜了,她忽而一笑,轻声道:“师父可还有不适?”
白无泱默不作声,依旧低垂着双眸,心里别扭的很。
可有不适?
我最大的不适,就是一睁眼,便看见你这么个狐狸精一脸无事的模样看着我,你对我做了什么?什么不适?怎么说,说什么?“你给我滚远点。”
狐魄儿一愣,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起身便滚开了。
滚嘛,于她而言,早就滚的滚瓜烂熟了,曾经在他的世界里,各种的滚来滚去,滚的近了挨骂,滚的远了也挨骂,早就习惯了。
她也受了蛊惑,比他还早,且丁点都不比他少,反之更甚。
那一吻之下,她是多么的想放下一切,不管不顾的只去满足自己的贪念与妄想,心中也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在时时刻刻的蛊惑着自己,它说:狐魄儿,你是自私的啊,你从来就不曾无私过,为了一己之私,你害了多少人?别再装什么清高了,你不是,随心所欲吧,这才是真正的你。
当自己站在白无泱的面前时,目光已是浑浊,又在正欲上前一步时,腰间的翎羽,突然发出了一缕淡白色的光,将她包围在内,而那蛊惑人心的雾气,也突然就消散了。
而又当狐魄儿的眼中恢复了清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薅住了白无泱的衣襟的那一刻时,她的手是抖的,心中也徒然大骇,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她所珍视的,便毁于一旦,她吓的几乎是落荒而逃,落魄极了,待冷静过后,才拿起了腰间的那片翎羽……
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