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代,连她家在内,拢共四户,因怕高也果是发现了什么,要去找岁禾麻烦,阿香哪里还顾得上套狗的事,扔下骨头麻袋就跟在后面往家里赶。
但高也一行人敲响的,却非她们家的门。
咚咚咚地连响声落,门内探出一个溜圆的妇人脑袋,正是隔阿香她们家最近的邻居——小鱼他娘刘得玉。
刘得玉狐疑着探出头,看到一群没有见过的人,还有官差,吓得说话有些不利索。
“官……官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刘得玉的丈夫秦朗闻声也快步踱到门边,身后跟着七十的老母秦叶氏。
应声问话的是衙差老刘,“我们找秦小鱼,他可在家?”
从没见过这般大阵仗的秦朗,说话也开始结巴,“小……小鱼?不知官爷们找他做甚?他可是个……老实的娃啊……”
秦叶氏原本还在为这些人夜间扰民感到不悦,觉得哪怕是官府也要按规矩办事,可一听到自家孙儿的名字,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颤颤巍巍二话不说就往里屋退走。
高也没有同他们拐弯抹角,回手指了指围成一圈的行知村百姓里一个个头小小,看来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说道:“经这小孩指证,你们家秦小鱼,经常同他一起干盗墓掘坟的勾当?!”
秦朗夫妇俩互视一眼,不由自主都咽了咽口水,没有立即应话。
高也了然一扬嘴角,“看来你们不是不知道嘛?他人在哪儿,本捕头有话要问!”
行知村的百姓们看见夫妇两个心虚的模样,神情变得更加激愤,但碍于官府的面子,没好直接动手将那秦小鱼拎出来很揍一顿。
刘得玉平日里说话尖酸刻薄,此刻面对“捕头”和似要吃人的乡民,她早已没了对着干的胆儿,嗫嗫诺诺应两声就回屋去喊自家儿子。
她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脚步轻飘,断续呼喊的声音颤抖。
但入内一看,哪里还有秦小鱼的影儿,一下更让她六神无主,团团转着不敢出去应话。
她的家婆秦叶氏正好从里屋出来,看见儿媳的慌张模样,没有说话,拿着一盒东西神情凝重往外屋门口去。
“各位官爷,诸位行知村的父老,我家孙子还小,不懂事,很造了些恶业,我老婆子今日便跪在这里给大家赔不是了,各位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罢!
他就是贪玩儿,并没有什么坏心思,这些年来偷的东西,我都好好守着,一样都没让他拿去卖,这便还给诸位,请诸位行行好,请官爷们行行好,不要抓他去坐牢啊!我们老秦家,现在就剩这么一根独苗苗了啊……”
秦朗看自家娘亲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也讷讷地跪了下去,不停给门口围着的所有人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