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手带着温暖的热度,裴夜顿了顿,没动。

他一般情绪不大好的时候,都不会有回应,连调侃都懒得。林溪一低头,看见他衣袖上长长的口子,黑色瞧不出血迹,但能看见整齐的裂口上凝的是一层血痂。

林溪回忆起来还是有点后怕,他就不怕离渊真的利用她直接伤他要害?怎么就敢赌呢?

她忍不住就嗔怪他一句:“你要是再瞒着我做危险的事,我就真的不想理你了!”

说着掀起他的袖子,那条深长的依旧渗着血的口子赫然在目,林溪鼻子有点酸,觉得可能是被他和华清感染的,也多愁善感起来了。

她把他拉到湖边,化出布帛替他小心清洗伤口。其实上些药啊,或者用些疗伤的术法更好。可是他是魔族,她是神族,她的仙法仙气只能伤他,无法给他治伤。

她手下的动作很是轻柔,低垂的眸子很是专注,此时她的眼睛里当是只有他的。

其实这点小伤,他运转魔气很快就能愈合,他的身体本就强于寻常魔族,就是放眼六界,也无人能追上他,不然魔魂也不会主动选择他。但看她这么在意他,裴夜感觉还不错,也就懒得处理那伤口了。

他喜欢这种被珍之重之的感觉,当年他母亲或许也是,所以才会选择了同魔尊在一起。可是母亲的选择到底是错误的,魔尊终究负了她。

这般想着,他心底忽然划过一丝紧绷。

以前他从未想过这般问题,带她离开天界,为她暂时放弃找魔尊复仇,那时候都只是想保住一个对他好的人,他可以随时抽身。那些水深火热而孤绝凉薄的日子,早已习惯。可不知何时起,突然拥了一簇光,化掉满怀的冰霜,便想着若能一直将这团温暖独占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