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肖倾有种错觉,仿佛陆谨之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这人是他的母亲,知道他们血脉里的秘密,但从怀疑里回神,看清陆谨之的眼底,确是看着陌生人时的神色。

洞中潮湿又阴暗,并不适合生产。

胭儿在一旁急得来回踱步,眼泪婆娑:“姑姑,我还是出去给你寻个产婆来吧,这样不行,你会难产的!”

女子死死皱着眉头,但她居然还能硬挤一个笑安慰别人,虽然比哭还难看。

她没东西抓,只好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刺进手心的肉里,她蒸腾雾气的眸子依然那么明亮,那么决绝:“不要出去,胭儿,麻烦你帮我把小刀用火燎一下。”

胭儿顿住脚步,面露绝望:“姑姑,你真的要”

女子点了点头,汗水大滴大滴划过苍白的脸颊,她又重复道:“麻烦你了。”

胭儿闻言,眼中的泪水终于汹涌而下,她的心脏在颤抖,在痉挛,她跪在地上,颤抖得拿起早已备好的小刀放在蜡烛上消毒,一边消毒一边哭,但她咬着牙,没泄露一点哭腔,她怕自己的哭声太难听,会扰了姑姑的心绪,让姑姑更加难受。

咽下喉头千斤重的哽咽后,她才喃喃地开口道:“姑姑,你确定,能成功吗?我我只在书上看过,从没人,更何况,还是你自己”

那声音里的惶恐藏不住,说到后面,她再也说不下去了,语音消弭无声,却扎根在心里。

女子疼得闷哼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立刻就会消散:“会成功的,胭儿乖,把刀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