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倾长飞入鬓的细眉微挑,眸底比那震撼的雪景还清冷:“为何不让他雕一个你呢?”
琦玉小脸羞涩,将手心的小冰雕小心翼翼收回怀里:“因为师弟说,他今天只雕一个,我明儿再让他雕我。”
肖倾伸手去拍琦玉头顶落雪的手顿在了半空,又默默收了回去,转身笑得有些勉强:“冰雕只能存一日,就得化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与其想着这些,倒不如趁着闲时,沉心修炼。”
其他话琦玉全都没听进去,只在听到“化了”一词的时候,眸光动了动,怕心口的火热让冰雕化得更快,无措得拿在手上,仿佛即将失去什么心爱之物般,清清亮亮的眸子里溢出了点水光。
“我不要这样,那我明天也不雕自己了,我让师弟,每天都给我雕一个师父。”
肖倾随了她去,指尖沾了点花枝上的落雪,道:“你陪我收集些梅花上的冰晶,师尊给你们弄冰棍吃。”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真是,入戏太深了。
原不将此事当真,甚至嗤之以鼻,但现在才发现无法承受的是,戏幕落下后,独留自己一人记得的孤寂。
趁还来得及,就赶紧清醒吧。
琦玉接过肖倾递给他的瓷瓶,茫然地问道:“师父,什么是冰棍啊?”
肖倾笑了笑,细细将梅花上的落雪装进瓶子里,对准天空中那轮朦朦胧胧的太阳举起,逆光在他脸上落下了灰沉沉的暗影:“冰棍,就是一种能让我思恋家乡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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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被云给遮完的太阳落到了半山坡,昏黄色的光影中央,有一个黑球翻过山坡,正缓慢地朝着承欢宫挪动,细看,那个小黑球有一圈都是一个硕大的包袱。
徐财旺背着身家行李,徒然步行了百八十万的山路,终于遥遥望见了承欢宫的一处檐角,激动得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