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富贵只一心急着甩锅,哪还认得同床共枕的情谊,没当场将嫣儿宰了让她再说不出话就算好的了。
所谓狼狈为奸,莫过于此。
柳依依看也未看他们一眼,神色恍惚地朝陆谨之一拜,虚化成斑驳光影前,轻轻悠悠看了眼裹着狐裘懒懒站在一旁的肖倾,一道光束自她额间那点朱砂中射出,弹入了肖倾眉心之中,光华熄灭之时,那个饱受寒霜的女子从今往后,也自这个世界中彻底消失了。
肖倾若有所思地揉了揉眉心,抬眸时正见陆谨之也望着自己,目光相接蓦然一笑。
这个世界虽然并不美好,那还有很多美好的人啊。
肖倾勾了勾唇角,恍然间忘记了,自己来到此间世界时,是何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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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走前,留给了肖倾一段回忆。
破损严重的庙宇里,一个红衣小姑娘于身染浮尘的佛像前,自暴风雨的天气中跪在蒲团上,道:“人人都说上天有眼,而今上清门大权独揽,亲富嫉贫,普天之下富人更富,穷人更穷,恶人生非,好人蒙冤,敢问上天可长眼?”
一声雷鸣,仿佛上天的斥责,闪电光影蓦地找照亮了陋室,一地残尸暴露天地,霎那间,就连雷声也小了。
同样照亮的,还有小姑娘通红的眼眶。
她身穿的衣服,是被鲜血侵染成的红色。
那年枫叶正红,在暴雨的欺压下飘零满地,佛台上转出个蓝衣广袍的俊美男子,男子手摇折扇,扇去满室血腥,十分不应景的露出一个笑:“听闻云锦来了个红衣小姑娘,却不想这小姑娘竟是满身的血衣。”
柳依依抬头冷冷看着佛台上谈笑如风的男子,手已紧紧握在了双刀上。
“哟,别激动。”男子跳下佛台,一点声响也没,他随手拿了个供奉的果子咔嚓咬了口,混着果皮上的血一起吃了,含糊道:“小姑娘舞刀弄枪作甚?你看看人家姑娘,坐在闺房绣着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