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行了,逗你玩罢了。”见陆谨之似乎真吓着了,肖倾心中委实愁苦了一会,心想这孩子如果能一直如此根正苗红该多好啊。
月华清幽,地上疑似结了层寒霜,粼粼的波光映着肖倾疼得惨白的俊脸,反而平添了些脆弱的琉璃之美。
他伸手将陆谨之扶了起来,见人依然红着眼圈,不由笑道:“我也就这样一说,你也就这么一听,自不必放在心头惦记着,无非一个闲人的碎语罢了。”
陆谨之咬了咬牙,心头不知为何有些烦闷,沉了思绪才道:“弟子去给师叔拿药来,桌上的汤药师叔也记得喝了。”
“行行行。”肖倾摆了摆手,见陆谨之始终盯着自己,只好捏着鼻子将一碗苦涩的汤药喝了个干净,未了一挑眉,还倒转过来表示一滴没剩,这才总算把这位小祖宗哄走。
他肖倾怕极了疼,但当时情况紧迫,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伸手去截了,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还很不巧的是,伤的又刚好是惯用的右手。
木桌上还放着那只伤了他的暗箭,箭尾绑了一张小纸条,肖倾废了好大的功夫才一只手将那张染了血污的纸展开,上面的内容十分简单,只有六个字。
十里亭,寅时见。
这里是他暂住的西厢院,箭既然直直射来了此处,那必然是给他肖某人的了。
肖倾捻着小纸条往燃烧着的蜡烛上一放,火舌顿时将之卷成了灰飞,他懒懒往后靠在栏杆上,艳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夜色里那一袭白衣分外醒目,青瓦红墙下,就这样吹着微风,疼得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病了一场,睡得有些沉,导致陆谨之回来给他敷上了伤药又将他折腾到床上盖好被子,他都一直没被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