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弛眼睛恢复了清明,这时他想起了父亲的尸首,手臂上那惨烈的撕裂伤口。难道是……
“苏苏!”
伴随着柳一弛痛快且急切的呼喊声,还有身体被撕裂的声音。
“苏苏!啊——”柳一弛眼睁睁地看着厉苏的身体在他眼前被撕裂。那根穿透他的身体的枝条却在这时从他身体里一下又一下地抽了出来,柳一弛从十几尺的空中掉落在地上,受了两次伤的胸口在不停地向外冒血,柳一弛挣扎着走到厉苏的身边。
“苏苏,苏苏——”柳一弛抱起还有意识的厉苏,一副老年人的身体,白发鹤皮,噬魂兽变得暗淡,慢慢地变成一束白光钻入厉苏的食指上。几乎是立刻,厉苏的状态眼见着变得年轻了起来,白发开始变黑,脸上的皱纹也开始变浅。
直到,厉苏的容颜停留在了柳一弛熟悉的那个模样——凤凰观中那个祭拜了上千年的雕塑的模样。然后,厉苏的眼神当中失去了光彩。
厉苏的生命停止在这副容颜之上,他还没来得及变成他真正的年轻的模样。
那八颗槐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移动,变成了八颗真正的树木。
柳一弛好像也变成了一颗树,一动不动,只有风吹过来的时候,他随风荡起来的头发就像树叶被风吹起来的模样。他就这样抱着厉苏慢慢变凉的尸首到了晚上。
“骗人的,这一切一定都是骗人的。”
“黑市!黑市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里?”
柳一弛轻轻地吻过厉苏的额头、眼睛和嘴唇。之后,他又捧起了厉苏的手,珍重了吻了吻。这一次,他看到了厉苏左手食指上的浅黄色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