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思索过后,江屿寒喊了声:“长亭。”
不多时,长亭到了书房,江屿寒吩咐:“去打听一下林家的过往,要尽快。”
长亭领命下去。
这坏消息就像长了脚一般跑的飞快,很快大街小巷之人都知道江侯的弟弟江二公子,还未成亲就将新娘子的肚子给搞大了,成亲那一日,新娘挺着孕肚过门,满堂宾客没一个不嘲笑他们,传到言官的耳朵里就是伤风败俗,品行不端,一封封奏折上到乾泰帝面前,都是弹劾江屿州的。
成王一党,也趁机附和,纷纷要求皇上处置这等道德败坏的臣子,自己的弟弟被处置,江屿寒脸色也不太好看,等言官们疾言厉色的将江屿州指责完毕之后,江屿寒主动站出来,说道:“所谓长兄如父,臣的弟弟做出这等荒唐之事,是臣的责任,请皇上责罚臣。”
江屿州脸面全无,被这么多人指责,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根本不敢开口说话,此时看到江屿寒替自己挡下罪责,心里一阵难受,是他自己不争气,却总是害哥哥受累,他愧疚不已,不想做缩头乌龟,他站出来,跪在江屿寒身后,将头重重磕下,“皇上,此事不怪哥哥,是微臣没有恪守礼节,乱了纲常,请皇上责罚微臣,不要迁怒哥哥。”
乾泰帝见江屿州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不过这事情若说江屿寒一点责任也没有,也不尽然。
乾泰帝神色严肃道:“江屿州朕念你是江侯的弟弟,一直很是看重你,可你做出这等败坏风气之事出来,为振朝纲,朕不得不罚你,反正你现在也还未复职,工部你也别去了,去大兴县担任知县吧。”
江屿州听到去大兴县,失落之余又有几分庆幸,大兴县是上京的旁邑,属于畿县,虽归冀州管辖,却离上京不远,可见皇上对他还是仁慈的,没将他放到边远战乱贫瘠之地当官。
江屿州磕头道:“臣谢主隆恩。”
然而事情并未因此结束,江屿寒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皇帝收回他身上五军营副统领的职位,这时成王那一党的臣子却趁机提出来,要求皇上收回江侯统领北境的兵权,被乾泰帝拒绝,成王党羽也只得作罢。
朝会散后,江屿寒兄弟离开太极殿,走到外头,江屿州看着兄长,愧疚的喊了声:“大哥……”
江屿寒驻足,回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哥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事情已经过去了,皇上个还是手下留情了,屿州,你可要好自为之。”
江屿州点头,他道:“哥哥,我知道错了,回到侯府,我愿意领家法以正家规。”
江屿寒却摇头道:“不必了,屿州,这件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知错,哥哥也有责任。”
若真要动家法,他自己也该用家法,当初要不是江离疏忽大意,也不会早造成那样的错事,江屿州也不会备受指责。
江屿州以为江屿寒责怪自己没有管教好他,心里对江屿寒越发愧疚了,觉得自己真的对不起大哥,苦读诗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头,大哥又替自己铺好了路,是自己不争气才好好的前程给折腾没了。
回到府上,江屿州又将自己被贬谪之事告诉江老夫人,江老夫人听了后,免不得又将儿子指责了一顿,但对江屿州老夫人是爱之深责之切,责备完之后,又心疼起儿子被贬谪到县城里,怕他吃苦怕他受累。
另一头,成功里间君臣之心的成王心情愉悦的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他给太后轻捏肩膀,温声将前朝之事说给太后听,太后得知君臣离心,夸赞成王计策用得好,要不是成王让人在京城大肆传扬这件事,皇上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
成王又说了些:“母后,儿臣有一事,想请母后帮忙。”
太皇太后声音里充满了慈爱:“我儿尽管说便是。”
魏颐道:“前不久皇上新册封的宜兰县主,用厨艺打败了安昭国的厨师,如今名声大噪,儿臣对此女甚是欣赏,想要娶她。”
太皇太后听成王想要娶一个厨子,顿时嗤之以鼻,她道:“虽说是续弦,看,可一个庖厨,如何配得上哀家的儿子?”
成王的原配是去年薨逝的,太皇太后早就想要给他娶续弦,然而看来看去总是没有中意的,现在成王主动提出来要娶,太皇太后自然是欢喜的,可听到他要娶一个庖厨,就不乐意了,她的儿子将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一个庖厨如何母仪天下?可对方又是皇帝亲封的县主,若是做侧妃也不合适。
成王眯了眯眼道:“宜兰县主如今在民间名声响亮,儿子若是娶了她,便能获得民心,未尝不是件好事。”他已经让人调查过了,那顾星滢根本不是江家的远亲,而是江屿州之前的未婚妻,与江屿州解除婚约后,便离开江家自己开了饭馆,此后江屿寒对她又多加照顾,不过在成王看来,恐怕不仅仅是照顾这么简单,江屿寒如此呵护一个女子,若说他没有别的心思他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