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寒见她言之凿凿,更加生气:“你是觉得名不正言不顺,可本侯愿意给你名分,是你不愿意要,本侯哪里比不上林慎之,他能给的本侯都能给,你为何就不能让本侯靠近你?本侯到底哪里错了?”
顾星滢见男人紧紧的拧着眉,浓黑的眸子里似困着一头随时都会挣脱桎梏的野兽,顾星滢心中一紧,在男人浓烈威压的裹挟之下,她心中惴惴,有些后悔自己激怒他。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纠缠不休,就算自己反复告诉他她不愿意或者心里还有别人,都无法让他退缩,顾星滢无可奈何,她心中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楚,一股恼意涌上来,让她也没了往日的分寸,她愤然道:“感情之事没有对与错,民女只是觉得不合适,侯爷如此咄咄逼人,难道非要伤了和气,闹得大家都不痛快吗?”
原本以为他会生气,谁知江屿寒只是怔了怔,幽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伤痛,忽然,他凉凉的笑了一声,平静的说道:“好,既然你是这样想,本侯不为难你,本侯走便是了。”
顾星滢见他答应了,原本应该高兴,可心里却涌上一股酸涩的滋味,她知道自己对江屿寒的感情很复杂,她根本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不喜欢他,这个男人多看几眼,都会让女子不由自主的想要依附于他,可就算有感觉又能怎么样,她和他不会有好结果,还不如早日断了,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江屿寒看到她的反应,失望的垂下眼眸,转身大步离开。
顾星滢没有马上从巷子里出去,她靠着巷子的高墙,慢慢的平复了一下心绪,才从巷中走出来。
这时,她看到江屿寒带着一帮带刀的士兵出来,两人在街上短暂的打了个照面,就要各自错开,这时,一辆马车在馔玉馆停下来,跟着马车车帘被打起,从马车内走出一个身穿象牙白圆领蟒袍,手中握着折扇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儒雅清俊,可见年轻时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江屿寒目光一顿,脚下也跟着停下来,敛尽眸中的怒意,他嘴唇微勾道:“成王,今日真是巧,居然在这里遇上你。”
此时,成王也从马车上走下来,看到江屿寒他神色十分诧异道:“原来是江侯,既然在此相遇,不如共饮一杯,如何?”
江屿寒藏着几分凌厉的目光在成王身上扫了扫,他微微笑道:“既然成王相邀,那恭敬不如从命。”
成王魏颐满眼欢喜道:“江侯请。”
这时,顾星滢已经走到两人跟前,江屿寒的目光移到她身上,他淡淡勾唇道:“顾老板,另外安排雅间,再多备几个酒菜送上来,成王要请本侯饮酒。”
顾星滢瞧见男人冷静的眼神,眼底无波无澜,仿佛刚才之事根本没发生一般,心里一丝错愕闪过,她脸上却神色如常,点点头道:“民女知道了。”
这时,成王的目光落在顾星滢身上,瞧见顾星滢盈盈立在阳光底下,一头乌发如绸缎闪亮,冰肌肤,眉若远山,鼻梁挺直,一点绛红小嘴,姿容绝美。
成王目露惊色道:“这位莫不是顾老板?”
自顾星滢在宣国公府做厨后,在上京名声大振,连成王都听说过她。
顾星滢对成王福了福身子,“民女顾星滢见过成王。”
成王眯了眯眼,目光在顾星滢这张有几分熟稔的脸上停了停,一抹阴暗在眼底悄然闪逝,他道:“不必多礼,今日本王是来品尝美食的,顾老板将本王当做寻常人一般看待即可。”
顾星滢点了点头,忽略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再次将两人请进去。
不多时酒菜便端上来,成王吃着顾星滢做的鱼肉狮子头,喟叹一声道:“当真是世间难寻的美味。”
江屿寒瞥了他一眼,低笑了声道:“听说山海楼便是成王自己的产业,如今这馔玉楼开了,算得上是山海楼的劲敌,你这般夸馔玉楼,当真是真心么?”
成王一笑,摇头道:“江侯怕是弄错了,这山海楼与本王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本王酷爱美食,能尝到一道好菜,对本王来说是件乐事,本王自然是真心夸赞。”
江屿寒当然知道成王是在撒谎,他手底下的暗卫早就调查到山海楼幕后之人便是成王,不过名义上的老板却不是他,他当然可以不承认,江屿寒也没戳破他,手执着酒杯转了转,凤眼微眯,“王爷如此爱美食,又何必总是守在上京,应该去别的地方走走,品尝不同的风味。”
成王闻言一笑,扬眉道:“这上京乃帝王之都,什么地方的美味佳肴能比得上这里的,本王在这里待惯了,最喜欢的便是上京的口味。”
江屿寒知道这成王是老狐狸,试探不出什么来,他赖在上京不走,若说他对皇位没有觊觎之心,他当真不信,只不过他如今手上证据不足,还不能给他定罪,江屿寒冷冷勾唇道:“这样倒是有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