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在男人身上打量了一眼,见男人穿着一身玄色松鹤纹织金锦立领锦袍,腰间束金镶宝石玉带钩,将修挺的身姿勾勒出来,他个头很高,宁其琛和林慎之都比他要矮一些,他往两人边上一站,那一身威严的气势将二人都衬得暗淡了几分。

顾星滢屈膝给二人行礼,宁其琛却笑道:“顾姑娘,今日我们是来给你道贺的,不必多礼。”

说着宁其琛便将手中的礼物递过来,他道:“顾姑娘,这是我特地让金玉阁制作的财神爷,祝你财源广进。”

顾星滢笑着收下,这时宁其琛转过头去,目光落在江屿寒身上,他扬眉道:“江侯,你不是也准备了礼物么,快点拿出来啊!”

面对着江屿寒之时,他对江屿寒挤了挤眼睛,江屿寒的目光落在顾星滢莹白娇美的精致小脸上,眼底的清冷化作温和,他道:“本侯准备的是一块匾额,请顾姑娘笑纳。”

说完,双掌相击,两个小厮抬着一块匾额过来,江屿州伸手将上头的红绸揭开,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馔玉楼”三个大字。

顾星滢一看上头熟悉的字迹,顿时愣住了,这字和她家在香州开的“馔玉楼”的字迹一模一样,她听爹爹说过,当年馔玉楼的匾额是请著名书法家青修写的字,再拿到木材店里请人雕刻出来,那块匾额爹爹极为珍视,可惜在馔玉楼被封之后,匾额也被人给摘下来砸烂了。

没想到多年以后,她还能重新看到一样的匾额。

也不知道江屿寒从哪里知道香州酒楼的匾额是青修题的字,但他的确花了很多心思。

这时,宁其琛在旁边说道:“顾姑娘,这块匾额江侯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著名书法家青修写的字,你将匾额往门上一挂,定然让馔玉楼名动上京。”

顾星滢眼底浮着点点水光,抬眸看了江屿寒一眼道:“侯爷有心了,民女多谢侯爷。”

江屿寒见她难得没有抗拒自己,知道自己没送错东西,他轻勾薄唇:“不必,将匾额挂上去吧。”

顾星滢微微点头,正要招呼两个伙计过来,江屿寒对抬匾额的小厮说道:“你们去换。”

两个人虽然是小厮打扮,却是江屿寒的亲兵,两人抬着匾额上前,爬上梯子,利落的将原来的匾额取下来,将这新的挂上去。

匾额刚挂好,顾星滢正要请几人进去坐,这时,一个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匆匆跑来,嘴里喊道:“江侯,宁世子,你们等等老夫。”

众人脚步一顿,回头看去,礼部侍郎徐道行穿着官袍正往这边赶,顾星滢并未见过徐道行,一脸疑惑,旁边的林慎之说道:“星儿,这是上京的美食大家徐道行。”

顾星滢眼睛一亮,忙迎上去打招呼,她心情愉悦,“徐大人,您能来,令本店蓬荜生辉。”

徐道行目光在顾星滢身上一顿,见顾星滢姿容绝美,虽是市井之人,却举止温和有礼,瞧着便让人很舒服,徐道行捋了捋胡须,笑道:“老夫早听闻顾老板大名,今日一见顾老板竟然如此年轻,然而你的厨艺却像个经验丰富的老厨一般,当真让人佩服,今日能若有幸尝到你做的新菜,才是徐某的福气。”

若是其他酒楼请他,徐道行此刻已经端着架子了,可他不傻,见宁世子和江侯,还有林慎之都围着顾星滢转,便知道此女不仅不能得罪,因此还要讨好一二。

宁其琛见江屿寒没说话,眼珠转了转,替他说道:“顾姑娘,你可不知道,徐大人昨日还在冀州,要不是江侯一催再催,他今日可赶不回来。”

这时徐道行又笑了笑道:“江侯的命令,下官哪敢不从啊。”

顾星滢看了江屿寒一眼,正好对上男人炙热温柔的眸光,顾星滢小脸微热,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请徐道行的?

她今日收了这么多礼,唯独他的最有心意,送到了她的心坎上去了。

为什么要插手她的事情,她不想总欠他的人情。

他对她好,她没办法回报他。

她垂着眸子,避开他的视线,轻声道:“多谢侯爷,今日民女定为侯爷多备几个好菜,以谢侯爷相助之恩。”

江屿寒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轻轻笑道:“顾姑娘,好说,好说。”

顾星滢将几个人带去了二楼的雅间,她打发伙计上来招待他们,又去隔壁并江舒韵的房里,告诉她江屿寒,宁其琛等人在隔壁,问她要不要坐一起,江舒韵果断拒绝,说自己喜欢清静。

顾星滢只得顺她的意,跟着她又下楼去厨房帮忙去了,此时馔玉馆都被客人挤满了,厨房也忙的热火朝天,顾星滢从蓝氏手中接过锅勺开始炒菜。

一盘盘精致的菜式被端到二楼名为“春风”的雅间里,不多时,整张桌子便都已经摆满了,饭桌上,林慎之作为官职最小的一位,主动给各位敬酒,几杯下来,林慎之明显发现,江屿寒对他始终不冷不热的,林慎之觉得奇怪,他明明记得上次江侯同他在山海楼喝酒时,还不是这个态度,他同自己说了许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