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发生的事情,至今历历在目,他记得很清楚,她的意乱情,迷,是被药物驱使,可自己并没有服药,却似野兽那般,疯狂又热烈,此后他便时时刻刻都想拥有她,独占她。
江屿寒深邃的眸子中,幽沉的光芒闪动,他正想说点什么,这时,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车箱往一边倾斜,顾星滢没稳住身子,摔离长凳,正好撞到江屿寒的身上,被男人抱个满怀。
江屿寒紧搂住怀中女子娇软的身子,果酒的香味混合着她的体香,涌入他的鼻端,她双腿跪坐着,胸前的柔软抵着他,江屿寒喉结一紧,他额角青筋突突的跳,眼角余光瞥向车帘处:“发生什么了?”声音嘶哑,似压抑着什么。
车帘外,传来长亭的声音:“侯爷,车子撞到一个石头,现在没事了,请侯爷不要担心。”
不多时,马车又再次平稳的前行,车轮辘辘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虚惊一场,此时,两人都已经缓和过来了,江屿寒却没舍得松开她,垂着眼皮看着胸口红扑扑的小脸,她垂着眸子,样子看着安静又温顺,他柔声道:“谁说本侯只是想负责,难道你看不出本侯心悦你么?”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头顶,似羽毛一般撩动她的心神,顾星滢忽然有些后悔,刚才为何不一次性喝醉算了,这样她便不会听到这些话,可他喜欢她又如何,她没有显赫的家世,又没有出众的才华,除了一张脸,她真的想不出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可再好看的脸,看久了也终究会有腻的一天,等那时候,他自然会爱上别的女子。
她……真的不想冒这个险,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她只想要自己能把握住的,很显然,江屿寒不在这个范围内,他太强大,深不可测,而她太弱小,一个女人或许对他造不成太大的影响,可对她来说,一着不慎,或许面临的是灭顶之灾。
顾星滢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睛里已恢复清明,“多谢侯爷厚爱,可民女……”
猜到她想说什么,江屿寒一阵气闷,苦涩的滋味从舌尖蔓延,他不想再承受被拒绝的滋味,急忙打断,“你不必着急回答本侯,本侯给你时间,让你慢慢考虑,本侯今日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何时,本侯都会等你。”
他这样承诺,不仅没有让顾星滢感到轻松,反而像有什么沉甸甸的压在心口,男人身上龙涎香混合着刚烈的男子气息将她裹着,让她感到窒息,她蹙眉道:“可侯爷上次明明说愿意忘记之前发生之事,不会为难民女,侯爷这是要反悔吗?”
江屿寒握住她腰肢的手紧了几分,他坦然承认道:“你说的没错,本侯的确后悔了,如今你与二弟已无婚约,本侯只想光明正大的争取你一次。”
夜已深,街上无人,顾星滢听到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她呼吸急促记起来,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她轻轻的挣扎了一下,低声道:“侯爷,先放开我。”
江屿寒不想松手,温软满怀的滋味能安抚他内心那个空洞的角落。
可他也不想强迫她,大掌松开。
顾星滢在他腿上轻轻一按,站起身来。
又迅速的退开,坐回对面,她低着头缓了一会儿,脸上的绯红慢慢褪去,又抬起泛着水光的眸子,无奈轻叹道:“侯爷这又是何苦。”
江屿寒知道她不愿,可让他就这么放弃他也不甘心,他平静道:“你不接受本侯,本侯改变不了,本侯喜欢你,想要对你好,你也改变不了,不是么?”
顾星滢有些头疼,不是说靖远侯不近女色么,可谁告诉她,为何这侯爷如此难缠?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那侯爷自便吧。”
江屿寒无声一笑。
马车内一时陷入沉默中。
这时,还是江屿寒打破沉默,他道:“送你回住处,还是送你去馔玉馆?”
尴尬的气氛骤然消退,顾星滢抬眸与他的视线一触,轻声道:“去馔玉馆。”
这个时候饭馆应当已经打烊了,可蓝氏没等到她回去,断然不会先离开,她去那儿跟她们汇合,然后再一起回住处便是。
“好。”
马车在馔玉馆门口停下,江屿寒扶着顾星滢下了马车,顾星滢发现馔玉馆已经关门了,但里头的灯还亮着,知道蓝氏还没走,她跟江屿寒道别,“侯爷,民女先回去了。”
江屿寒:“上次让你答应送本侯酸辣萝卜和晒干的梅花苞,明日本侯便来取。”
这本是她承诺之事,顾星滢道:“侯爷派个人来拿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
江屿寒薄唇掀起小小的弧度:“本侯明日进宫要从这里经过,顺便拿一下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