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州没有任何犹豫道:“我答应。”

江屿寒抿着薄唇,眉眼间掠过一丝寒意,他又问了句:“那你与顾姑娘的婚事又该如何?”

江屿州回头又看了顾星滢一眼,但见顾星滢桃腮雪肤,花容月貌,一双眸子清凌凌的透着冷淡,尽管希望不大,但他还是不想失去顾星滢,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星儿,云儿是为了救本公子才会这样的,本公子要对她负责,决定娶她为妻,但本公子与你早有婚约,亦不想辜负你,你可愿做本公子的妾室,本公子发誓,以后一定会待你们一样好。”

虽猜到江屿州会这么说,可真的听到心里依然有些不舒服,她虽是商户女,但从未自轻自贱,也从未想过要给江屿州当妾,她爹爹一生只娶了娘亲一个女子,她自幼便向往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顾星滢下定决心之后,对上江屿州的目光,她平静的说:“二公子,一直以来民女都无意插足你和沐姑娘之间,若当初你愿意对我坦诚,我自然会痛快的与你解除婚约,我顾家女身份虽卑微,但有家训规定女子绝不能为妾,所以,二公子所言,民女恕难从命,民女愿与二公子解除婚约。”

江屿州听完,只感觉当胸挨了一锤,他的呼吸生生窒住了,垂落的双手紧握成拳。

她心里没有他,所以才不愿嫁给他。

江屿州生生咬碎一口银牙,哪怕痛也不愿意放手,他道:“若我不愿呢?”

顾星滢显然有些意外,她的唇边泛起一丝讥诮,“当初老侯爷与我爹爹定下婚约时,是许诺让江家幼子娶民女为妻,可如今二公子违背婚约在先,还想强行逼我为妾,这是什么道理?”

江屿寒站在前面,始终没有插话,他的目光落在顾星滢的娇花般的脸上,她的神色始终淡然自若,盈盈美眸瞧着娇软温柔,眼神却坚定无比。

她并不是个柔弱的女子,哪怕刚才她经历了失去女子最宝贵的贞洁,她也能坚强的独自面对这样的场合。

他越发的为她沉沦。

江屿州自知理亏,却不知怎么了,还是不愿意放手,他咬牙道:“如你所说,这桩婚事是父辈定下的,父母之命,又岂是你能决定的?”

这时,江老夫人开口了:“既然顾姑娘执意要退婚,老身只好答应,就看顾老夫人的意思。”

并非她想要拆儿子的台,之前她还在想,若顾氏愿意为妾,留着也无妨,可现在她不愿意,老夫人也乐见其成解除婚约,这顾氏生的太美,她担心儿子将来被她迷惑心智。

江屿州没想到老夫人应的这般干脆,他震惊的看向自己的亲娘,“母亲,你为何要这般?”

江老夫人毕竟是过来人,岂能不知江屿州的心思,她叹息道,“儿啊,强扭的瓜不甜,她心里根本没有你,你又何必自作多情?”

说完,江屿州一阵怔忡,他回头又看了顾星滢一眼,眼底有挣扎之色,一会儿,他又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眸中的波澜尽数平复,然而肺腑却是一阵绞痛,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缓缓道:“既然你想退婚,本公子应允你便是。”

“来人,去请顾夫人。”

吃过行真大师开的药,蓝氏的身体已然好了许多,传话之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她听了,得知女儿要退婚,蓝氏只是沉默片刻,便让温嬷嬷拿了信物跟她一起来放翠阁。

蓝氏身子才刚刚好转,这一趟走过来足足花了两刻钟。

她进来先是看了女儿一眼,见女儿好端端的没出什么事,一颗心也落地了,她拖着羸弱的身子给侯府的主子们行礼。

行礼毕,老夫人垂着眼皮道:“顾夫人,令媛提出要跟侯府解除婚约,你可答应?”

蓝氏并未着急起身,而是保持着屈膝的动作,她见老夫人说的直白,当下便道:“既然小女已决定和二公子解除婚约,定然是已深思熟虑,民妇支持她的选择。”

说完,她从袖袋里拿出一枚青玉镂雕麒麟佩递过去,“这是老侯爷当年所赠,现民妇归还此物,从此解除两家的婚约。”

江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上前,接下那枚玉佩,然后转呈给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拿到这枚玉佩,总算是松了口气。

既然婚约解除,江家终究还是欠顾家一个人情,“当年顾老爷救了先夫一命,江家也非忘恩负义之辈,顾老夫人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但凡老身能做到的,一定尽量满足顾老夫人。”

蓝氏听罢,摇头道:“不必了,民妇与女儿来京之后,一直在侯府吃住,侯府待我们母女不薄,民妇感激在心,不敢再奢求回报,何况如今民妇身子已有所好转,也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