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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绛月予仿佛不觉得痛,把碎瓷片放到一边,平淡地对侍女说。

“拿金疮药和干净的布过来,替我包扎。”

侍女们被她这平静的语调吓到。

正常的小孩哪有毫无预兆地割伤自己,然后又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疼似的面无异色,冷静平淡地要人包扎,她一定是妖怪转世!可怜她们要近距离伺候这妖怪。

小绛月予伸出手,让侍女替她包扎好手心。

她刚才突然划自己一下,其实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不小心中了蜃气。

《异闻志》中有记载,有一妇人夜晚遇到只梦蜃,不小心中了梦蜃的毒气,然后陷入梦境。她恍恍然不知自己在做梦,在梦境中一过就是二十载,实际身体一直躺在床上做梦,醒来后丈夫垂垂老矣,孩子也都成亲了。

要从蜃梦中醒来很简单,就是让自己受伤见血。

但经过刚才的尝试,显然她不是中了蜃气。

那么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是她过于敏感了,要么,是她中了更厉害的东西……

六岁的小绛月予面无表情地想着,然后垂着受伤的手,迈步跨出屋门。

今天小绛月予没戴面具,露着一张满是疙瘩的脸,行走在绛府引起的动静颇大。走到哪,哪里的仆从侍女就吓得暗中抽气,远处还未过来的仆从侍女纷纷调转脚步,宁愿走远路也要绕过她。

小绛月予漫无目的地走着,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假山后面。

假山后面传来一男一女两道声音。

两道都很熟悉,或者说,她应该很熟悉。

一道男声是绛家大公子,她的嫡亲兄长绛煜,一道女声是经常给她念书的贴身大侍女,半个时辰前向她告假,说要出门采买些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