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人对退烧已经很有经验了,青荟准备了一盆温水,掺了一碗烈酒,端进房里。

她目光在卫衡与俞静宜之间游离,今时不比往日,两人已经成亲了,她不好近身照料。

俞静宜抬眼:“你帮我把他的外袍脱下来,剩下的我自己来。”

青荟得了吩咐,依言照做,然后退出门外。

房内便只余夫妻二人。

俞静宜操控轮椅来到床边,为卫衡理顺散乱的长发,然后将帕子用酒水浸湿,轻柔地帮他擦拭额头、脖颈、手心……

目光莹润,脑海中思绪万千。

忆起这几日的种种,她如何猜不到,卫衡打从睡在地上的第一晚就受寒了。

花粉过敏只是掩饰,早出晚归是不想被她发现。

他并非是想与她划清界限,恰恰相反,他极力地想靠近她,不想因此被她赶出房。

何必呢……

真傻……

上辈子,人人都说俞家捡了便宜,人人都说卫衡是因为恩情才会娶她,人人都说她配不上卫衡。

听久了,她也怀疑过,卫衡只是顺水推舟寻一个栖身之所罢了。

可她不敢问,她怕问出来的结果不是自己想听的,抑或是并非出自本心。

她安慰自己,他们相遇了,就是老天赐予的缘分。

直至她见到了卫衡的妻子,她才明白,他们二人不是什么天赐良缘,是一场不好笑的玩笑,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