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家中唯一的嫡子,却不是独子,迄今为止也不曾娶亲。

可身为一个“失忆”的人,他无法直接说出来,也不能说出来,以他的身份俞家是绝对不会接纳的。

他吸了一下鼻子,道:“你说的只是一种假设,也许我家中并无妻小,也许我家里人巴不得我死在外面,也许我一辈子无法恢复记忆……”

他声音越来越低,旁人听来就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顿了顿,他恢复如常,正色道:“我明白你的顾虑,是我欠考虑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若真如你所说,便是害了你。”

他背过身,呈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我这就去向俞叔退亲,离开俞家。”

自小用酒水养大的姑娘,性情如老酒一般刚烈,心肠如水一般的柔软。

硬碰硬,撞到头破血流也不会服输,但面对弱小,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等等。”俞静宜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向着他的背影伸出一只手,下一刻就反悔了,反手将食指放在唇边咬住。

让你嘴快!

她放下手指,硬着头皮道:“就算不成亲,你也可以留下来。”

卫衡脚下一顿,复尔走得更快了。

退亲之后以什么身份留下来?

这桩婚事本就是为了止住谣言才匆忙订下,若再从赘婿变成养子,指不定又被编排成什么样。

只能一走了之。

不用他说,俞静宜自己也能想到,说了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