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对一架钢琴兴奋异常, 他激动地掀开琴盖走了一次音阶——噢, 上帝,真不想看他这样子——只是个c大调音阶而已, 有必要动作这么夸张, 华丽到像是在开独奏会一样吗?
我忍不住给了李斯特一个嫌弃的了眼。
当我从他口里直到这架贝森朵夫背后的意义后,我对他的嫌弃变成了双倍——当然, 我绝没有羡慕他,比如生出“为什么欧罗拉没给我买架普雷耶尔”之类的念头(这句划掉)。
鉴于贝森朵夫和夏洛琳有关, 我去它上面试了一手琶音, 我对他的嫌弃变成了三倍——琴键重到像是灌了十斤铅!李斯特没有钢琴审美,我再一次确信,他只有刻到骨子里的贝多芬和帕格尼尼——再当然,我绝没有因为在这样的钢琴上弹一两首曲子就疲累而不喜欢它, 我只是因为贝森朵夫令我失去弹琴欲望而已(这句再次划掉)。
还是欧罗拉的佩卓夫令人愉悦。
这音色、这触感、这性格……不愧是我的妻子,每一个喜好都正中我的审美。
我宣布,除了普雷耶尔之外,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架佩卓夫了。
欧罗拉和夏洛琳对我们在琴室的表现万分满意。
鉴于她们脸上的笑容,我和李斯特默契地对晨起那一幕(zal)闭口不提。
吃过早餐后,夏洛琳开始给我预约医生。即使知道我的病在现代一点也不难根治后,我也社难开心起来。
因为欧罗拉,她不能弹钢琴了。
明明在十九世纪她还好好的!我知道,她的手指演绎的音乐有多么神奇——上帝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她经历这样的磨难呢?我总算明白在德累斯顿的咖啡馆,弹我第一条练习曲的她为什么会哭成那样了。我由法想象,那么喜欢钢琴的她,被剥夺钢琴家的一切后,还能像曙光一样,安慰我“第一喜欢弗朗索瓦,第二喜欢钢琴”的心情……
夏洛琳吃惊地挂完医生的电话——我又学了个新名词,为什么单独拧出来说,是因为写这一段的我的心情和上一段已经完全不同。
我不太能听懂她拉着欧罗拉说的那一堆医学的专业名词,但最终的结果是,欧罗拉上次留自的检查报告发生了奇迹:医生说她的手已经恢复到和常人由二了。
难以置信,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爱又可以重新回到键盘上?
欧罗拉的手在键盘上颤抖,她哭泣着捧起脸不肯按自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