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拉靠在他身边睡熟了。
是了,伦敦的夕阳映衬着暮霭的灰蓝, 的确美到令人沉醉。
拖着沉疴的身体,和爱人一起在长椅上看着粼粼的泰晤士河短暂地休憩,对肖邦而言, 在他越来越临近天赋召唤的日子里, 是难得的轻松时刻。
肖邦将被风撩下的一小撮黑发轻轻别到欧罗拉的耳后。
他转过头来,准备继续享受那份安然。不想,眼前的一切令他瞪大了眼睛。
无法从听觉里驱逐的英语呢?来去匆匆的人群呢?那么长一条大不列颠的母亲河呢?
肖邦只能看到绵延的树林,听到风声鸟鸣,看到一条平整到可以用精美形容的路从他脚下的草坪前穿过。
眼花了?不像呀——
幻觉了?不对呀——
难得视野如此清晰,肖邦甚至能辨别出五尺远的那棵树上停歇的一只小鸟是云雀;空气如此清新, 呼吸如此顺畅,身体状态这般轻盈……他都要怀疑自己被剥离了病痛。
绝不是眼花和幻觉!
难道是上天堂了?zal,他上天堂总不可能带着欧罗拉吧——
肖邦平复着渐变惊恐的呼吸, 他的手捂在心口上, 胸腔里的心脏这么有力的跳动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猛地握住身边人的手。温热顺着掌心传递过来, 他松了口气。
等等——
欧罗拉披着头发?这身露着手臂的像是内衣一样的裙子是她出门时穿的吗!
肖邦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