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也不推搪,大大方方地坐在三人沙发里最后一片空缺上。她先是就近和肖邦打了个招呼,见他点头示意后,爽朗地用着贝里人口音的法语向周围问安。女作家翘起腿,身体前倾,饶有兴味地想从新人那敲开话匣子。
达古夫人眉毛一挑,满意地笑着默默退场。
“欧罗拉,这是我的名字,我是个钢琴家。”
“aurora?看来我们很有缘,我那个被舍弃的名字里也有个aurore呢。姓氏呢?钢琴家?这沙龙里有巴黎最受欢迎的两位钢琴家……你喜欢谁的曲子,李斯特还是肖邦?”
连环的问话迟迟得不到回应,时间仿佛被静止。
柏辽兹夫妇的视线不停在三人身上跳转。欧罗拉能清楚地分辨桑的提问并不带有别样的意味,但同时被纯净和莫名的视线关注,她反而因“先知”尴尬得不知如何作答为好。
“肖邦。”
“嗯?”
桑没有听清肖邦耳语般的话音,下意识请求重复。
她这才发现,波兰先生不知何时挪动了身体,让他们之间的间隙越发分明。这让她有些挫败。
“她的姓氏是肖邦。桑女士,她是我的夫人。我想在我和李斯特之间不需要做选择,她一定是喜欢我的。”
“……”
桑倒吸一口气,惊诧地盯着平静的肖邦。
她失神地从外套口袋摸出一根卷烟,划火柴的手有些颤抖。
“桑女士,我的先生不太喜欢烟味……”
“哈莉特,请和我换个位置,谢谢。”
桑怔愣地看着这对夫妇异口同声,手中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