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邦僵硬地拿起准备铺在腿上的餐巾,牛油和奇异的香辛料味道简直“特别”到超出他鼻子的范围。他扫了眼那只瓷盅,厚厚的油层加上漂浮的一片干红椒的尸体,直接让他手指石化。餐巾瞬间掉落在腿上,极度地不平整、不优雅。
目瞪口呆地扭过头,他惊恐地看着欧罗拉一脸满足地放下盅盖,然后打开了另一樽——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白瓷和那满满当当的鲜红相互映衬,视觉美感满分,心灵冲击满分。
倒吸一口凉气的肖邦,艰难地吞咽着空腔中并不存在的水份。
开、开什么玩笑——
这些是吃的吗?真的真的可以食用吗?两只的意思是……我和欧罗拉一人一份还是这就是单独为我准备的?
这铺天盖地的辣椒,简直超过一个正常人的承受能力了。
呆滞的青年脑中已经无法想象这两大碗红汤的味道。他的舌头早已颤抖着尖叫要罢工,他的心脏几乎被吓到蜷缩成一团高音符号,他的灵魂几乎要闹着离家出走。
上帝啊,究竟是什么给了我“欧罗拉早已原谅肖邦”的错觉……
这午餐,这“川菜”——慈悲的圣母,她是想让我去上帝面前给他弹个琴吗?我宁可去把贝多芬的好话写上十页纸!
两支细长的小木棍被少女灵活的指尖操控着,青年愣着看她驱使它们插进红汤里。她手指一动,木棍搅动红汤,油层推动成片的辣椒荡出浅浅的微浪,愈发真实的辣味扑鼻而来,几乎让他心脏骤停。
白肉挂着暖色的薄油,被欧罗拉稳当地夹进肖邦面前的餐盘里。辛香和划在白瓷盘上的油花直白地刺激着他的蓝眼睛,眸子里满满都是惊恐。
少女不知从哪掏出一小截铅笔盒纸张,献宝似的写好字放到青年的餐盘边。
“鱼肉片。另一盅里面是嫩牛肉片,你要不要尝尝?”
肖邦一脸拒绝,把头揺得像只拨浪鼓。
“真遗憾……毕竟你喜欢吃鱼,那祝你用餐愉快。”
肖邦深深地呼吸,只觉得这句话尾后画上的小爱心分外讽刺。
这是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