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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者,我永远不会让把你一个人留在大风雪里——没有绝望,懂了吗?”

青年没有去看少女的眼睛,没有看到她的惊愕与震动。

他双手附上琴键,凭着方才夜曲里的余韵般的心悸,重新在键盘上创作出另一首新夜曲的开头。

“我喜欢在夜曲里添上忧郁的颜色,但忧郁应该是有限的……”

他停下演奏,闭上眼冥思,而后在琴键上快速运指,在朦胧里开出一朵希望的小花。

“我喜欢这样的结尾。欧罗拉,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可以忧郁,但绝不会绝望。”

二十岁的拉赫玛尼诺夫写下《a小调夜曲》时,这种曲式早已衰微,他用它和童年时弹过的肖邦对话,落笔却是绝望。

二十六岁的肖邦在不可能重现的偶然里,即兴出了他九年后才会完成的《f小调夜曲》的框架,他用忧郁开头,结尾温柔地画上乐观和希望。

大雨刚好在这里结束。除了檐角滴落的水滴声,被洗礼过的世间宁静而祥和。

天光渐渐变亮,肖邦就这样坐在钢琴前,蓝色的眼中刻满承诺和温情。

——没有人能逃过这双眼睛。

——没有人能免疫这种温柔。

——没有人不会喜欢这样一个他。

少女机械却温顺地点着头,而后在青年炙热的视线里选择退避。

他看着她跳起身,去往前方的书桌上抽纸提笔写写画画,等她放下笔,她又在背后的书柜里翻找一通后,才回到钢琴前。

深棕色的胡桃木上多了一枚金光闪闪的金路易。

肖邦眨巴着眼,投去询问的目光。欧罗拉依旧缄口不言,却再次对他展露出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