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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突然在普雷耶尔的琴键上砸下一大片汹涌的波涛。

“欧罗拉,一周后,我们也来场惊喜的演奏吧。”

距离那天被赶出安亭街38号后,接连五天,肖邦都遗憾地吃到了闭门羹。

每天清晨,在欧罗拉习惯的晨练开始前,他都会去敲开那扇熟悉的门。面色不善的佩蒂特打开门后,一见来人,只接他一句问安的话,便会用力地关上那块漂亮的木板——就和欧罗拉扔他花篮一样,起初几天他站的太近,躲闪不急差点又被撞到鼻子。

肖邦叹着气,将一个牛皮纸袋和一小束满天星放在了门口。

他改了方向,慢慢踱步到落地窗前。透过那一层隐约的纱帘,肖邦可以模糊地看到欧罗拉弹琴的模样,就这样站在窗前听完她整个上午的练习。然后将他的听感记下,连同被佩蒂特罚抄的绅士行为守则,一起放进次日的牛皮纸袋里,附上少女喜欢的花,放在门边。

肖邦隐隐有些困惑,进来欧罗拉练习的曲目瞬间换了个风格。

它们不再私人话,像是音乐会的入选名单里会出现的曲子般,而且口味……十分的李斯特。

不,这是惩罚吧。

欧罗拉知道我不怎么喜欢贝多芬……嗯,这算是我第一次被迫欣赏这么多的贝多芬,还要控制自己挑剔的脾性,给她细心建议“如何把贝多芬弹得更好”。

哦,上帝啊——

拿笔已经很难受了,还要绞尽脑汁去分析贝多芬……毕竟稍不注意他就把心里的批判写到纸上了。

连着好几晚刚要入睡就被贝多芬的轰鸣惊醒的肖邦,听见今天的曲子后,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还未等他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冰凉的水滴便砸在他脸上飞溅开来。

他伸出手仰望天空,云层变厚,天色渐暗,水滴开始变得密集。

是雨,大雨。街上无伞的人群开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