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尔进门后将手杖交给女仆,解开外套的扣子,松开领结后,拿起高脚杯晃了几圈。
来自勃垦第的酒浆散发出美妙的葡萄香气,他一身的疲乏慢慢消散,半杯酒下肚,酒精带来的迷蒙感让他彻底放松了自我。
不必被近来音乐厅下滑的营生折磨……噢,又想到那个波兰人——大概全巴黎最惨的代理商就是他普雷耶尔了,代言人规矩一大堆,请肖邦开一次演奏会说破嘴皮都没用,偏偏他还乐于惯着他,最多压压他的稿酬逼他多动动。
看看隔壁的埃拉尔,和肖邦比起来,李斯特真的是太省心——这也竞争对手唯一让他嫉妒的点。
“卡米尔,你回来啦。”
“嗯。”
商人抬眼扫过去,看到年轻的妻子正在茶几上打理着一堆邀请函。
刚从国外旅行回来的莫克,大概又迫不及待开始巩固她的社交地位。
“卡米尔,你最近有弗里德的消息吗?我这几天在沙龙都没看到他呢……听那些夫人们说,他都快在巴黎消失了。”
“嗯,你问他做什么,安心,他没完成合约前,上帝都不能让肖邦从我面前消失。”
“哎呀,我想把他请到我的复出沙龙里来……你知道的,现在谁能把肖邦拐到沙龙里来,一定能备受关注。”
“……”
商人没有回话,他不着痕迹地饮着酒,打量着兴致勃勃和小卡片们折腾的妻子,笑意慢慢消退。
“你指望定了婚的人还像以前一样,大半夜在外面赶沙龙的场?”
“弗里德真的订婚了?啊这……他的妻子真是……肖邦是属于沙龙的,她怎么能独占呢?”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