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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吉他都不弹了,只剩人声在室内此起彼伏。路易生气地跳下琴凳,跑向厨房去找女主人,最终所有的辩论都结束在哈莉特的开饭声里。

……

肖邦注意到,在到餐桌边落座前,欧罗拉的视线曾停落在那把放在钢琴旁的吉他上。虽然她藏得很好,那一眼就如山间的白雾,风一吹便散了。

但现在,看着举杯的少女,仿佛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怀念与隐隐的期待都是幻觉。

吉他和欧罗拉有什么联系?

这个疑问萦绕在青年心中。但他随即便选择掩藏这一发现,如果她不言明,他只记得就好。

肖邦转头瞥向那两位已经恨不得趴在桌上的好友,额头又开始隐隐抽痛。取得心仪的工作,柏辽兹醉于他献礼的酒水情有可原,但李斯特喝得晕乎乎的又算什么?

每次,只要和法兰西人在一起,就不要指望匈牙利人能有智商这样东西。

“啊,我看到天父了是吗?我……有一样隐秘,一直埋在心里……”

肖邦顺着柏辽兹举杯的方向,只看到了大烛台的火焰,画出的模糊光圈。

餐桌瞬间安静下来,都在侧耳听醉酒的柏辽兹忏悔。

“那是几年前来着?我当时正写着折磨至极的稿件,突然出版社来了人……

“他们要我临时加一篇稿子——我当时恨不得把房门摔在他们脸上,直到他们说,这一篇稿子可以延长我的截稿期限。

“这简直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所以我提笔疾书,无视那新闻有多荒谬,深情而悲痛地给一个无辜的人写下了讣告……

“‘身为执笔人,就要有写死至交好友的勇气。’

“哦,如果我能回到那一刻,我宁可赶稿至死,也不要去写那篇该死的玩意儿了。”

柏辽兹的醉言醉语叫人一头雾水,肖邦摇摇头,却听到了一声清晰的拍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