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现在知道了——除波兰之外,欧罗拉是他绝对不能被触碰的逆鳞。
琴声。
英雄般的琴声。
李斯特瞪大眼睛,看向大厅中央。那架装饰用得钢琴被揭去枷锁,重新以隐怒般的悲鸣在大厅中咆哮。欧罗拉正在用他写的曲子反击。
凛冬的风似乎正在减弱,金发的钢琴家终于能好好喘气了。但他顾不上,在大厅中回响的琴声触动着他的心弦,让他见到一个高贵的、坚韧的漂亮灵魂。
他后悔了——后悔看在快爆炸的波兰人面上,放弃和欧罗拉四手联弹的机会。
那该是多么美妙的经历啊,就好像面对另一个自己一样。这首自出世就被所有人触碰的练习曲,原来在他人手中可以变成这样细腻与辉煌完美交融的演奏。
不止是四手联弹,他应该和这位小姐,在埃拉尔的音乐厅李摆上两架大钢琴,面对面地交流。
“放开我,弗里德,我要给我的女王戴上王冠!”
钢琴声停止,李斯特重新握紧拳头,他要下去给她撑腰。
楼下,欧罗拉站在钢琴前高声质问,所有人都在方才那场完美的钢琴演奏中垂下他们高贵的头颅。
满场寂静中,钢琴弦似乎还在震动,有一声清朗的宣判自空中传来。
“你绝对配得上,钢琴家。”
每个人的声腔骤然被重启,大厅中此起彼伏的赞叹汇聚成喧闹。
李斯特亲眼目睹了肖邦缓缓走道露台上,发出第一声认同后,又再次闪身回到那面墙的阴影里。
波兰人今日的一切都和往常不同,他从来都不会做这般的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