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赶紧挥散了脑海中近乎令人冷颤不断的惊悚画面,刚抬头就看到好友戏谑的嘴角。
建交已久的两人,仅用一来一去的眼神,就完成了一场交锋。
“哈,弗朗茨,听听这个贝多芬——你现在知道你乱弹我夜曲时,我是何种心情了吧?”
“……你就不怕她惹我生气?我可是会扭头就走的。”
“不,亲爱的好友,我非常开心我的小姐帮我报了仇。慢走,需要我附送一个挥手吗?”
“弗里德——”
一曲刚好结束,但结束也是开始,如果演奏家没有停止的意愿的话。
同样的节奏风格,同样的改编,只不过这次跳舞的人变成了莫扎特,旋律是他的四十号交响曲。
匈牙利钢琴家瞬间来了精神,他满意地看着波兰人再次化作一尊石像,心中豁然开朗。
哦,他发誓,从现在起李斯特最喜欢的女钢琴家,就是屋里的那位小姐。
如果湖蓝色的眼睛能说话,那它对另一双天蓝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哈,报应来了吧。”
静下心来倾听,李斯特越发品出这两首离经叛道的曲子中的韵味来。
它们并非亵渎,也并非玩乐,音符的打散重建自有一套内在理论驱动,包括鲜明的舞蹈节奏风格,这完全是一种新型、从未现世的、却又成熟的音乐类型。
而他,最喜欢的就是尝试五线里的无限可能了。
等这曲结束,李斯特迫不及待地在打开的窗边显出身形。
他甚至敲了三下玻璃提醒弹钢琴的小姐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