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人放下茶杯,继续漫不经心地敲打对方:“给你找一门合适的亲事就是对你最好的照顾,虽然一时想不起华沙还有哪些适婚的青年……但亲爱的,请相信叔母,叔母一定尽心给你挑选。”
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呢?
欧罗拉彻底懂了:从她进到这间屋子起,她就变成了这家人联姻的砝码——唯一的区别就是,到底是今天卖掉她,还是再缓上一段日子。这一家的和谐美满,从未和她有关。
绝对不能回华沙!
一旦去了波兰,估计大概率再也出不了国境线,一生就是一只笼中鸟的写照。
更何况,肖邦直至死亡才把心脏运回祖国——留在波兰,想听大师的演奏才是真的痴人说梦。
这是一份拒绝不了的婚约。
尽管它几乎没有说服力和吸引力,但欧罗拉就是得签下它。她还必须保证这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至少在她名正言顺地脱离家族之前绝不悔婚——这是目前她作为“沃德辛斯卡”,能堂堂正正去巴黎的唯一机会。
她所有的梦想都在法兰西。
沃德辛斯基一家的目的几乎已经明摆在了桌面上。他们想要维护脸面,竟然有个免费送上门来的,他们便不会放弃。
玛利亚已经定亲,说的就是肖邦吧。
那她,是不是也算间接维护了那个人的爱情?
欧罗拉握住左手,闭上眼,缓缓地深呼吸。
心底的波澜逐渐回落、平息。
放弃某些东西吧。
这大概就是穿越后,重新拥有演奏钢琴的资格必须支付的代价。
被规则束缚,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