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掸了掸,中指指尖传来轻微的尘埃感,留在五线和音符里的印子便几乎看不出了。
是鞋印。
大抵是搬运钢琴时,琴谱掉落却没有引起注意,经过匆忙的步履,沾染上的落寂。
谱纸上还残留着铅笔的痕迹,标注着音符的指法和一些简短的、演奏需要注意的细节。
字迹写得很轻,字体优雅得体。
这是他的铅笔字。
也是他的钢琴曲。
青年闭口不语,眸中的神光暗自流转。
从这些散落的曲谱里,他渐渐明白了一件事:他原本想要求娶的,得到过沃德辛斯基伯爵夫人口头婚约的温婉淑女,并没有那么适合他[1]。
至少,青年十分确定:玛利亚小姐,对“肖邦的音乐”,并不是真的的喜欢。
浅淡的笑意在嘴角浸染开来。
肖邦一时不确定,自己这会的心情是自嘲多一些,还是如释重负多一些。
但他内心十分平静,甚至庆幸自己走了这一趟。
玛丽亚小姐不缺一份被肖邦标注讲解过的乐谱——无论纸上的音乐出自于谁——只要她想,她随时都能拥有它们,也随时能请到专人为她解惑。
她并不在意,钢琴上的乐谱是否会有欠缺。甚至,她根本不记得曲谱就落在谱台上。
换上那幅标准的社交表情。肖邦刚想任由谱纸从手中滑落,转身离开音乐室去赴约,却因为走廊传来的对话声中止行动。
有人接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