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沉着脸看钟越。
钟越捏着手机,努力不动声色地回看李念。
“嘴巴这么费事?张个嘴能难死你?”
钟越觉得委屈,又不肯辩,赌气玩起手机来了。
李念伸手摸了摸钟越的喉头:“还疼不疼?”
突如其来,钟越的心脏剧烈地一跳。
“已、已经……好了。”
而李念并不拿开手,慢慢又抚上钟越的脸。
钟越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他耳垂很薄,现在很烫。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念看他,他就不敢看回去。李念越是盯着他,他就越是没这个勇气。
自己只敢在毫无意义的时候看着李念。
李念笑一笑,松开了手,在钟越一尺远的地方坐下来,“小钟,别怪我,我很着急。你明明这么好,可以更好。”
无人的时候李念才喊他“小钟”。
钟越抬起头来,又垂下眼去。
李念极自然地拉过钟越的手,慢慢捻钟越的手指,像捻他形影不离的烟。
“跟白杨处得来吗?”
钟越点点头。
李念突然用力掐住钟越的指尖:“说话。”
钟越吃痛,鼻尖沁出细汗:“处、处得来。”
李念并不松开,仍旧掐着钟越:“他喊你小钟,我看你很喜欢。”
钟越说不出话,极力忍耐着不出声。
李念慢慢掐着钟越的指尖,从食指,到中指,又到无名指,脸色有些莫名的阴郁:“他哪里都不如你,有些人就他妈的运气好。”
钟越强忍着疼痛道:“白杨……很、很努力。”
李念抬起眼来看他。
钟越并不回避他的目光,又说了一遍:“很努力。”
李念盯了许久,松手笑起来。春光里,他笑起来简直如沐春风,整个人看上去温和又无害。
“你最善良。”李念说。
说着他又往后坐远了一点,对着窗户点上烟。
“休息好了的话,明天咱们就出院。下周我联系了PT唱片,灌张数码专辑。”李念柔和地笑着:“那五首废稿也放进去,一首也不浪费,反正有调音师。”
钟越彷徨地看着李念侃侃而谈,李念脸上挂着他最常见的那种、老于世故的微笑,像是个从来都不生气的人。
钟越迷恋他这种表情,虽然明知道是假的。
李念抽烟很快,很急,像白杨唱歌似的,抽完一只,连火机也懒得掏,就着烟蒂又续上:“时间比较紧,你们现在没有真空的余地,我联系了几个平台,下周灌了就发,给你们一周的时间,你尽量教教白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