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言借着后坐之力,落回到山石上,桃花眸中颜色颇为微妙:“薛安安,我已经元婴后期了。”

初时她没用全力,但察觉到薛安游刃有余后开始加紧,而他依然能跟得上。她修为提升得快,是多亏了白小花那坑货让她稀里糊涂接受了雪人族的传承,而薛安也能在几年间与她不相上下,大概他也有一番奇遇。

“我亦元婴后期。”薛安见她没有再战的打算,就把刀收起。

柳舒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薛安报出来的修为也就能听听,毕竟这家伙有前科的:“魔尊重闻至少也应有大乘期的修为,就凭我们两个元婴就敢去杀他,是那次的天尸老魔给了你自信吗?”

“我敢,定然是有机会。就问你敢不敢与我同去?”山风把少年的衣袍吹得鼓起,恶鬼面具也被刮歪了一些,隐约露出了一道红痕。柳舒言正欲再看时,风已经歇了,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把面具扣紧,琉璃色的眼眸紧盯着她:“柳舒言,听说妖界要与人修开战,而我不久前偷听到妖皇与重闻通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最担心的是果然发生了,被佛道儒三派打压良久,妖魔两道要联手相争。

“我想止战不假,但你又是为何要急于在这时刺杀重闻?”柳舒言说出自己的困惑。换做是她设局,最佳时候定然是开战以后,重闻受伤之时,最适合浑水摸鱼。又或是说——

重闻现在受了重伤!

柳舒言双眼微亮,若真是如此,现在就是她下手的最好时机。

“你想的没错。”薛安抬手摘下了面具,只见他白皙俊朗的面上从前额至鼻梁竟遍布血色的魔纹。

柳舒言吓了一跳:“你竟然走火入魔了?”这般他修为提升得如此快也有理由了,全因这是用自己的生机换来的。待到魔纹遍布周身,就是他最强的时候,也是他寿命到尽头之时。

“重闻辱我母,损我身,是我最大的仇人。即便我身化恶鬼,也要拉他垫背。”少年淡漠地开口,朝她伸出手,“柳舒言,与我一起去杀了他,挫骨扬灰。”

“别以为你说得平淡,我就听不出是要拼命的事。”柳舒言都无语了,用剑柄把他的手拍开,“你每次干大事都要叫上我做什么,魔界没人了吗?”

薛安的眼里闪过了几分笑意,并不容易捕捉。他抬手抛给她一件斗篷,侧眸朝西侧望去:“未免夜长梦多,我们现在就出发。”

“重点不是先说你的计划吗?”柳舒言郁闷地跟上。

这边两人同行,丛林深处的少年独自拾阶而上,看到了金殿的一角辉光。殿内铺设了整张虎皮毯,摆具皆为兽牙兽骨打磨而成,一个相貌极为俊美,若天山白雪一般的青年立在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