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未说完,柳舒言和平修然就已经越过他进去看病人了。汲星洲眨了眨眼,稍微倚在了门上,抬起自己被甩开的手,揉了揉眉心的穴位。

无大恙这个说辞只是对比蔺华成前后,以他的情况放在其他人身上都是命不久矣的程度。本来他不应该大喜大悲,要尽量维持情绪稳定,并定期进行疏导。如今再度的撕心裂肺,经脉的伤又扯裂了,能养回到今夜之前没个几十年都不成。而他们努力了多年,仍未找到彻底修复丹田和经脉的方法以蔺华成的身体情况,能不能坚持到那时也是个未知数。

汲星洲识海一阵阵刺痛,他一时间想到了很多,杂七杂八的都有,心里越加的迷惘和不安。

直到他被一道无法忽视的视线灼醒,汲星洲抬眸对上了白发小童凌厉的眼神,识海里突然出现一道威严的声音:

“你给我好自为之。敢引她动心,就要所有觉悟。我一整个剑宗可不是摆设。”

申绍辉从屋顶跃下,就立在了院中,没有靠近。威胁完人后,他扫了屋中一眼,就利索地御剑离开了。

汲星洲愣愣地看着,跟一团浆糊的脑袋比起来,心跳一点点地加快。直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他眼前晃把他摇回了神。

“师父有话要单独跟你说。”柳舒言把他拉到了床前,自己和平修然退了出去,合上门。

平修然感觉自己吊了一晚上的气终于喘匀顺了,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姿态,正要逗趣几句就离开,忽而发现柳舒言弯着桃花眸笑盈盈地看向他:“师叔啊,反正也是等,我想听听什么叫‘陈年旧事’。”

平修然:“”原来你不是在发呆,都听进去了啊。

他下意识看向屋顶,却发现申绍辉早跑了。合着师兄弟几个,就欺负他这个老实人是吧?

“别站着,坐下吧。”

汲星洲搬了张凳子,坐到床前。即使已很倦惫,眼睛都睁不得太开,他背梁依然挺得笔直,手规矩地放在膝上,一副认真接受检阅的模样。

蔺华成靠坐在床头,身后垫了个软枕。几口血吐下来,他面上无血色,唇色极淡,憔悴得十分明显,仿佛被海浪拍起的泡沫一般,美丽又易碎。但看到少年拘谨的模样,他仍露出微笑,先安抚人:“辛苦你了,没吓到吧?”

汲星洲连忙摇头:“是我应该做的。也望蔺长老保重身体,维持心境平和。”

“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话的呢?”蔺华成心思一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