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是改||革的关键时期,正是需要柏老这等德高望重之人坐镇,安定人心。柏经义也知如此,但家中已不适宜再招佣人,柳舒言自告奋勇要兼任花匠和厨娘,系统则默默为两位老人心疼。

柏府的花草开始了野蛮生长之路,能活下来,全靠自身坚强,但终也逃不过柳舒言兴起要做百花宴的毒手。

幸而柏老夫人还是靠谱且有耐心,她知道柳舒言聪明,但幼时坎坷,没经历过耳濡目染,也没被人系统教育过,所以从最简单的教起。如今入道了,她精神气也恢复过来,有足够的心神去教导她一些生活技能。

而柏老则时不时把柳舒言捉去书院,让她从幼学开始旁听,由浅入深,又督促她临摹字帖,端正字形,还要她跟着苏逸春学画技。

两人从见面就不对付,日常不是她拍桌,就是苏逸春课堂咆哮。久而久之,都成了万里书院的一大趣闻。

也没人知道这两人还会存在和睦相处的时候,就是柳舒言和苏开朗用玉符通话时,苏老头会在一旁哼唧哼唧。

有一次老头子问起孩子为何会随苏姓,柳舒言直言道:“朗儿父亲是佛门弃徒,没有姓氏。更何况随母姓有何不可?再者,朗儿若是决定出家,到时就要放弃俗家姓氏,如此跟谁姓又有何区别?”

三句话,把苏逸春再次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等柳舒言靠着坚持不懈把【烹饪】、【缝纫】的熟练度刷到掌握(810、610)时,柏府的花已经被撸秃了,她的字画也开始像模像样,寻思着要去祸害小池塘里的鲤鱼。

那一天,她坐在屋顶上等着看日出时,突然被紊乱的灵气惊动,忙从顶上一跃而下,布下阵符。

柏经义急冲冲地赶出,差点被灵气冲走。柳舒言扶了他一把,带着人离开符阵范围。

这场小风波影响范围并不广,最多是把邻里的瓦片消带了几片。等到火烧云彻底染开时,柏老夫人的房门从内被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二十五上下的年轻妇人。

只见她身着一身略显老气的棕红色牡丹花绣的长袍,发如墨,鬓如云,鹅蛋脸,肤色是健康的白,两腮还有点淡淡的红晕晕开。长眉略显粗旷,但并不杂乱,反而更衬得一双鹿眼黑白分明,里面似是沉淀了岁月的沧桑。

“夫人。”柏经义脱开了柳舒言的搀扶,向前走出了一步又顿住,直直地看着不远处的妇人,袖中的手局促地握紧。

“夫君。”柏老夫人,或者此时还称呼“老夫人”已是不恰当了。胡燕儿看向那个鬓发须白,背梁微驼的老头子。

两人相视一笑,像极了多年前闹市上两人的初见,又像是多年来风风雨雨的相伴。

胡燕儿抬步向他走来,柏经义也抬起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