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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自己语气挺急的:“自从您大婚来,跟太子妃娘娘举案齐眉,那热乎劲咱们重华宫里人人都长眼睛看着呢。如今您骤然常搬了书房去住,落在有些人眼里,说不得就是跟娘娘拌嘴生疏起来。那有些心大想要飞上枝头的宫女,见您独寝在书房,自然就动了歪心思……”

辛泓承把眉毛皱的要打结。

以黛玉最近的心情来看,要让其发现这件事,真是雪上加霜,辛泓承不免要在心里写一个“危”字给自己。

于是他索性就隔着这老远站住不动,直接扬声道:“没规没矩,谁许你在书房外面坐着哭!王中,你去带了她,现就去回禀葛嬷嬷,都不必过夜,这就撵出重华宫以儆效尤。”

女子的哭声戛然而止,连竹子后面露出的一点裙角也收了回去。

辛泓承冷笑了一声:“此事不必惊动太子妃,倒叫她烦心。”

王中响亮地应了一声,然后昂首阔步就转到竹子后面去:“你……”辛泓承只听他声音骤变,又尖又细:“啊,奴才该死,太子妃娘娘恕罪!”然后还有“噗通”趴倒在地行礼的声音。

辛泓承所有的困意和疲乏全都不翼而飞,三步并作两步转到竹子后,果然见是黛玉立在竹子后头。

“起来吧。”黛玉对王中点点头,声音喑哑不似往常。

辛泓承不由惊道:“你哭了多久?嗓子都哑了。”

黛玉眼睛微肿,粉光融腻,显是哭了一阵子的。辛泓承再看她只穿了家常素云色绣缠枝杏花的倭缎斜襟裙,越发显得身姿轻弱,就忙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来给她系上。

触到她手上的肌肤凉润如玉,便越发道“都这个时节了,你竟晚上站在外头迎着风哭?”

黛玉原伤着心倒不冷,如今叫辛泓承的斗篷这样一裹,反而觉出了寒意,就伸手自己拢了拢。

她骤然见了辛泓承,心里虽安稳下来口中却道:“太子都要将我连夜撵出重华宫了,还不许人哭一哭?”

辛泓承指着在一旁装竹子不吭声的王中道:“是他误导我。”

王中在寒风里抖成了一根跳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