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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宁寿宫告退,王夫人还有些忐忑,生怕太上皇不允,然而甄贵太妃却极为了解太上皇,知道他老人家只是觉得此事丢脸憋屈,一时别扭着不肯应,其实心里是认可了的。于是便对王氏道:“此事已定,南安郡王府和我们甄家都极承你的情分。”
王夫人忙谦道:“京中的好姑娘多得是,能挑中探春,是抬举她了,正是她的福气呢。”
甄贵太妃矜持一笑:“说来,你的女儿们也跟本宫有缘,元春是个好孩子,虽一时时运不济,没能留在宫中,但如今也做了赫赫扬扬二品诰命夫人。现在你这个小女儿,更是要做一国王妃了。”
王夫人只得假笑。
甄贵太妃着人送她出宫:“你放心,再没有郡主的生父反而是个白身的道理,哪怕不能官复原职,也总有恩典虚职赏下来。何况令公子还是皇子伴读呢,自有将来靠着妹子得好处的一日。”
这话才句句落在王氏心坎里。
及至回了府中,回过贾政,见贾政也面色放晴,就道:“三丫头的嫁妆理应就由内务府置办了,只是我也疼了她多年,自然也准备了压箱底的首饰给她——谁知道那边咱们的银子能不能用呢,倒是金子宝石的头面,才是底气。”
因王夫人之过,贾政丢官后,夫妻俩一直是冰点期,今日借着此事正好破冰消融。
贾政便也顺着台阶下来了:“你一片慈母心,自然是好的。你说的有理,都按着这个来吧。”
王夫人嘴角微微一翘。
二房在京郊的宅子不过三进,正堂东西厢都轮不上探春住,她只住在西厢房旁边两间小小的抱厦里,赵姨娘和贾环的住处自然更差,是三间倒座抱厦,冬天冷夏天晒。
晚间赵姨娘便趁人都不在,进了探春房里。
“如今姑娘是家里第一体面人了,听说连老爷的官位都在你身上!”赵姨娘眉毛几乎要飞起来:“哼,当日大姑娘出嫁,太太还指望大姑娘的夫家帮衬老爷呢,结果也是盆泼出去的水。到头来还要靠着你。”
见探春只是静静地坐着,不似从前一样,自己一说话就起身避开,赵姨娘便越发道:“不趁着这会子要银子,什么时候要呢?姑娘可要为自己想想,也为我和你弟弟想想。本来就已经不是深宅大院的荣国府,僧多粥少的,自然要早些开口。”
说完推推探春:“明日你就去跟老爷说,让他也给你一万两银子,我可知道,大姑娘压箱底银子差不多就是这个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