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凤仪宫的院落里已经站了一些听了风声赶来候着的妃嫔,辛泓承也顾不上行礼,直接往内室去。
皇上的脸色阴沉如墨,面对地下跪着的吴太医令狂怒:“皇后如何会暴病至此!朕要你们何用!”
吴太医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见辛泓承闯进来,皇上闭了闭眼睛:“承儿,去看看皇后吧。”
床旁的邹女官和静素让开来,脸上带着有些呆滞的泪意。
辛泓承竟有些不敢走上去。
杨皇后躺在床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也看不出什么异样,辛泓承颤抖着手去试了试脉搏,然后猛然转头问道:“谁说的母后要不好了?她有呼吸有心跳怎么会不好了!诅咒国母其罪当诛!”
吴太医伏在地上,艰难道:“回殿下,今晨皇后娘娘突然晕厥,等臣赶来时已然神志不清无法苏醒。娘娘这两年便因身宽体胖有气滞血瘀之症,不知是劳累了还是大悲大喜受了刺激,如今风邪入体,痰热腑实,苔腻……”
皇上喝骂道:“不许背医书,只跟朕说为何治不得了!”
吴太医脸上汗出如浆:“皇上,一般得了闭症之人都会口歪眼斜甚至半身瘫软从此口不能言。若是皇后娘娘这般,其实尚有三分治得,用药养护说不得可好转。偏生娘娘厥过去再不能醒,臣方才已经施诊灌药,都是泥牛入海。”
他说到这里也觉身家性命就此交代了,不免老泪纵横,索性破罐子破摔,实话实说:“皇上,皇后娘娘现在是还有气息,可人要是吃不下喝不下,自然也就只剩下七八日的命数了。”
水还能强灌,可这个年代没有胃管,饭是万万送不下去的。只能看参汤能吊住几日性命罢了。
皇上其实在听了皇后的病症后也知道怕是难了,只是要太医再解释一遍给辛泓承听。
此时心中虽是悲痛,但仍然准备按着流程走:“先将东西预备起来冲冲喜吧。”
辛泓承豁然起身:“父皇,母后还好好的在这里,为什么要预备棺椁!我不信!谁都不许去预备!”然后一手拉起吴太医:“你是医生,你为什么不动,你继续施针、灌药啊!快啊!”
皇上只觉胸口堵着发酸:“承儿,你伤心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