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带着一点梨涡,笑容娇憨,语气亲近,正常男人看了心都要化了。
辛泓承反思了一下,莫不是我不正常,然后随口道:“我觉得表妹挺适合喝纯绿茶的。”
少女没听出这不是好话,只是羞涩低头。
朱姨妈轻轻啜饮了一口茶,含在眼里将落未落的两滴泪终于缓缓流下,其演技令辛泓承叹为观止,上次他见到这样纯熟的演技,还是在秦戊秦公公身上。
“果然跟姐姐当年手做的一模一样。皇上天恩浩荡,将姐姐的方子复原,可见是惦念姐姐,钟家铭记于心。”
辛泓承仍旧挂着一抹笑容,也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然后忽然“咦”了一声,看向王中,沉下了脸。
“怎么回事?”
王中神色惶恐,“刷”地递上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白瓷瓶:“奴才该死!方才拿错了茶叶!方才那一罐,是京中皓云斋的花茶,因京中格外流行,所以您打发了奴才去买的,谁料方才就拿错了!奴才该死!”
辛泓承点头:“唔,那你是该死了。皓云斋的花茶怎么能跟我母亲当年的方子相比!更要紧的是,你这不是耽误了我这位朱姨妈怀念长姐吗?”
朱姨妈眼圈红红,脸上神情呆滞,哭不下去了。
辛泓承拂袖起身:“朱姨妈,人年纪大了是容易犯糊涂,也难怪你分不出娘亲的茶方。不过既然糊涂了,就少出门吧,否则姨夫还得担心不是?尤其是您还铁肩担重担,自己乱跑不说还带了几位表妹,把她们也带糊涂了怎么好?”
惊变突起,大长公主这等见惯风云的人也不免微微作色。
看着眉目冷厉的辛泓承,她一个恍惚,像是看到了年少时的太上皇拂袖而起的样子。
那时候,他们的父皇偏心,她与太上皇都算不得得宠的皇子公主。
明明是龙子凤孙,却要被当日宠妃的家人轻慢。旁的皇子都忍耐了,唯有太上皇,拂袖而去半分不给脸面。
辛泓承的话并没有说完,他负手而立,看着朱姨妈愣愣的面容,语气锋利如刀:“方才姨母说起母亲的往事,说她喜欢茜色,每回姊妹间分东西都会挑茜色荷包。可不是这样,母亲从来不喜欢茜色,她喜欢水蓝与天碧。母亲性格温柔隐忍,想必是让着姨母才挑了茜色荷包。”
他以为自己忘了。毕竟他穿过来的时候,钟氏已经病弱,不过短短数月就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