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黛玉这门婚事,极为煊赫尊贵,其中的好处能够福泽贾家,然而其中的危险和坏处只能自己担着。
能让大房借个光,已经是贾敏的底线,哪里会让二房和薛家乘着这阵东风,得了实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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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内。
元春正低着头给宝玉缝一幅护膝,王夫人坐在对面缝另一只,同时跟女儿闲聊:“老太太时隔几年,终于肯出门走动,真是太好了。”
元春轻声道:“可老太太并未带上我。”
“傻孩子,前些日子母亲带你往外头去,该见的人都见过了!”她爱惜的看着女儿:“我闺女这样的品貌谁不喜欢,如今老太太亲自出山,有意向的夫人们便会跟她搭话了,你再去反而不好。”
元春笑了笑低下头:“是啊,祖母虽然上回生了我的气,但我到底姓贾,她还是在意的。”
王夫人抚着儿子的护膝叹了口气:“你的事儿大约就定了,我担心的是宝玉。那孩子满口子嚷着要出家,再不肯进宫受折磨,唉我这心里跟针扎似的。”
这幅护膝也是给儿子特意做的加厚款,用来下跪:太上皇老人家觉得,如果坐着听课犯困,那么跪着就没问题了。
如今可都十一月了!上书房的地砖又光滑冰冷,可见太上皇狠心。
少年人本就嗜睡,冬日里清晨天又黑沉沉的,谁能不偶尔打打瞌睡。皇上以前逮到儿子们偷懒不过训斥两句抄抄书而已。到了太上皇老人家这里,但凡抓住,都是罚跪,而且时长都以一个时辰起步。
为此王夫人只能在家里哭,宫里杨皇后却一头哭到皇上跟前去。
皇上也无可奈何,他也心疼的要命好不好。
王夫人看着元春的面容,迟疑道:“宝玉这样的性情,我原本想给他娶个高门大户的女子,可妻子出身高,难免不够恭顺体贴。”
元春放下手里的针线:“母亲,我还是觉得宝钗不错。到底是您从小看大的,容貌性子无可挑剔,最难得是会规劝宝玉读书上进。”
王夫人纠结:“我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