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泓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站在外面的,只觉得太阳白花花的,刺的他双目生疼。
人真正发现自己在乎的时候,往往不是得到的时候,而是不得不失去的时候。
范云义上前扶了他一把:“我听说你的壮举,特意溜出来等你——你这脸色难看的像见了鬼,皇上罚你了?”
辛泓承艰涩的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屋内皇上提起朱笔,在一本册子上勾画。
上面是勋贵官宦之家的适龄女子的名册。说是女子的名册,但其实上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父亲兄长亲戚的官职,女子,不过是个面目模糊的桥梁。
皇上划掉了几个名字后,笔顿住了。
“承儿这孩子,说谎也说不像。”
秦公公低着头磨墨,不敢说话。
皇上将朱笔悬空:“当年朕的婚事,大约也是父皇这样朱笔一勾决定的。”
这样随手的一笔,定的是他的结发妻子,他悼念至今的钟氏,但也定了与他格格不入,夫妻彼此无话可说的杨氏。
秦公公头垂的更低了:“皇上英明神武,定能给几位殿下定下合意的王妃。”
皇上露出一丝怅然:“朕瞧得出,方才他说的不是真话。可是林氏女实在不适合当他的正妃。甄家在江南联合纵横,四大家族在金陵一手遮天,这些地方官员的调度,他们如臂指使,一句话吩咐下去,只怕比朕的话还好使。”
“承儿的王妃,母家必须得有实权,用得上才是。”
秦公公小心翼翼:“四殿下明白皇上的苦心,更体谅皇上的难处。方才殿下的意思,不就是一切由皇上做主吗。”
朱笔再次划掉两户人家。
皇上恢复了如常的神色:“中秋后就是太后的生辰,你给朕盯紧了内务府,务必办的体面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