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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宝玉入宫伴读,屋里只留下袭人后,王夫人还曾经找过自己,说以后袭人的月钱就是二两一吊钱,都是跟着府里的姨娘来。

王熙凤不是从前那样对王夫人言听计从的人,只说没这个规矩,要不开了脸放到屋里,要不就不能这样办。就算王夫人说从她的月钱里扣,凤姐儿都没有答应。

平白无故的,开了这个口子,是不是哪个主子都可以随意提丫鬟的月钱了?那还要府里定下的几等丫鬟做什么?

所以凤姐儿还是按着数目发钱,至于王夫人背后赏不赏袭人,她就不管了。

凤姐儿端着一盏白水出神:“二太太为了袭人都能来找我说话,可见是看好这个丫头。怎么会忽然要撵了她?”

平儿欲言又止。

凤姐儿怀了孕后脾气就更急了,不由道:“你知道什么就说呀,难道要急死我不成?”

袭人跟宝玉的事儿瞒上不瞒下。

主子们不清楚,但宝玉房里的丫鬟许多都是知道的。更有晴雯这种不怕事敢说话的,于是许多丫鬟们都清楚。

平儿跟袭人关系不错,也不愿得罪人,于是一直没有告诉凤姐儿。

此时她倒是猜到了一二,见凤姐儿追问就道:“奶奶,这事儿捕风捉影的,我只是听说,从去年开始,宝二爷待袭人就与别个不同,晚上常只要袭人陪着的,近身服侍许多也是袭人……”

凤姐儿是什么人,立刻就明白了,瞪圆了眼睛:“去年?”

平儿低着头:“宝二爷屋里丫鬟多,晴雯是一贯嘴上不饶人的,常常叫嚷出来。麝月跟袭人好,碧痕秋纹两个平时不如她们。奶奶,二太太前两天不是把碧痕送回宝二爷身边了吗。”

“二太太突然要撵袭人,除了这件事发作,我想不出别的缘故。大约就是碧痕告的状了。”

凤姐儿把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宝玉是昏了头了!要真是这样的事儿,二太太别说撵袭人,就是发卖了她又能如何?他居然去找林妹妹给袭人求情!简直是欺人太甚!要是我有这么个表哥表弟,非大耳刮子打他不可!”

平儿心有戚戚:您确实也这么干过啊。不光表兄表弟,您连亲兄长也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