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女孩子说了几句甜话,贾宝玉又看向贾母:“老祖宗,昨儿我还在铁槛寺替您烧香,求菩萨保佑老祖宗长命百岁呢。”
贾敏嗯了一声:“难为你的孝心。”
难为你的孝心,已经把真正的贾母烧到西天上去了。
贾敏喝了口茶,压住心底的腻歪,努力和颜悦色:“宝玉,这几日你凤姐姐住到宁国府去了,你闲来无事也多去走走,帮你珍大哥哥料理些事务,也是亲戚情分。”
鸳鸯忍不住一笑,这言下之意可不是:走远一点,别在我跟前儿就行。
贾宝玉巴不得这一声,好去找秦钟玩,于是没说两句话就跑走了。
贾敏端着茶盅,忽然道:“鸳鸯,叫别人都出去,只你留下。”
方才鸳鸯的举动很好,拦着贾宝玉很合她的心意。
但正是因为合心,所以不对!
贾母从前何等溺爱贾宝玉,如今一反常态,鸳鸯身为贾母身边第一心腹,不但不奇怪,反而在她开口前就拦下了贾宝玉。
贾敏轻轻撇着茶上的浮沫。
她是觉得这个丫头心思深,或许发现了自己的古怪,但她并不担忧,甚至她自醒来也没有格外小心翼翼装成贾母,一成不变。
年老之人本都怕死,一病之后,性情大改也是有的。
况且身份天悬地隔摆在这里。鸳鸯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她手里捏着,根本不能翻出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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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站在贾敏跟前,目光明亮澄澈,她笑了笑:“您不是老太太吧。前日老太太被砸伤,昨日清晨才醒来,您就是那时候来到她体内的吧。”
贾敏的手一顿,目光中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