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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面色苍白的无缺公子笑意止也止不住,不必少女盯着,便将那瞧起来卖相就不佳的黑乎乎药膳都给咽了下去,显然是甘之如饴的。

小鱼儿不敲门就跑进来的时候,瞧见了嫡亲兄弟的神情,说他笑得“春情荡漾”。这损人的功夫还真是一点没有兄弟爱,把个谪仙公子讲得平添几分猥琐。

“那我也给你穿胸来一剑……”花无缺依旧是温文尔雅好脾性,他含笑道:“好教张姑娘如影随形地照顾陪伴你,你可欢喜?”

“……”小鱼儿一时间竟分不清他到底是戏语还是想来真的,故谨慎地选了个离他远远儿的位置坐下。

——怎么就忘了,移花宫少主初见时就是一副文弱书生样,可他偏就有本事一本正经地将人堵得说不出话来!

红衫少年悻悻然摸了摸鼻尖:“其实我进来是好心想提醒你,今晚务必将伤病装得严重些。”

白衣公子微微敛了神情:“怎么?”

小鱼儿清咳了一声,脑袋冲花无缺那头探过去,压低了声音絮絮叨叨:

“我方才听小仙女说,花满楼要收拾行装北上找他的好兄弟陆小凤,说是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紫禁之巅决战拖到现在还没开始,反而改期到了下月……听说从前他们几个帮了铁兰兰不少,这回上龟山来咱们也得要还了这份情义吧?且花满楼虽然武功不低,但有目疾,单身上路总让人放心不下……那铁兰兰说着不管事,其实最爱滥发好心,岂不是也要跟着去?好不容易解决了八月十五宫主,她还是安心陪你养伤的好。我跟小仙女去就是了!”

花无缺听他说完了这么长一段像是怕自个儿听不懂故有些啰嗦的话,中途始终不发一言,静静地听着。

直到说得口干舌燥的小鱼儿随手拿了个空茶杯想倒水解渴,他却拿了自己的递过去:“用这个,那是……她的。”

“至于吗?!这茶杯根本就是空的啊,又不是你家铁兰兰刚喝过!”红衣少年登时像是吞了苍蝇一般的面色,难以置信地望过去。

花无缺但笑不语。

江小鱼终是在对方的视线中败下阵来:“好好好,你伤着呢,我都听你的……唉!谁教我是你大哥呢,自古做哥哥的总是要让着弟弟的……”他挤眉弄眼一声长叹,貌似颇有感慨。

白衣公子沉吟道:“我小姑姑说的是,他们将哥哥抱回了移花宫,将弟弟留给了燕南天伯伯……”这话说得语重心长,仿佛对待一个渴望被当做大人的顽皮孩子。

“那也未必!”小鱼儿喝光了那白玉茶杯里的凉茶,随意拿衣袖抹了唇角,大声道:“咱们仓促出生,爹娘又不会给自己襁褓中的孩儿身上刻字……她们又如何得知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儿谁大谁小?怜星宫主定然是偏心于你,才这样讲的。”

花无缺无奈摇头,这样说确实不大站得住脚,可自相认后他一向是以小鱼儿的兄长自居,未来也是决不会更改的:“常言道:长兄如父,你是怕我管教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