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短暂的兵荒马乱,无疆催动灵力,神行靴速度飞快地将她送至水榭外,而后一撩竹帘,闪身进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水榭内只有一人,坐在轮椅之上,背对着她,只是看着身形颇为瘦削,听到动静也不转身,依旧看着自己面前那副将近一人高的画像。

“余年山……余年叔叔?”无疆试探地喊了一句。

那人还是没有理她。

“余年叔叔,您在看什么?”无疆小心翼翼地向他挪过去,那幅画先展现在眼前。

——画中人约莫是个十六十七的少年,背后是大片茂密的竹林,一双招摇的桃花眼,薄薄的嘴唇微启,一身青色长袍好像被风吹起,飘扬起来。

他在画中对每一个看画的人笑着,尽显风流无数。

“您为什么要看自……”无疆挪到他身边,只一眼就惊得说不出话来。

曾经风流的少年此刻两鬓花白,招惹众多情债的桃花眼耷拉着眼皮,失去了神采。脸上也是皱纹横生,嘴角居然还在流口水。分明是同清河夫人一般年纪的人,看起来却老了几十岁,活活像是她父亲。

“余年山主?盛余年!盛余年!你到底怎么了!”无疆都快趴到他耳边去喊了。

那人终于慢悠悠地抬头,嘴唇开合几次,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反而流下了更多的口水。

无疆并起两指,按住他的眉心,放出灵力顺着他的灵脉游走了一圈,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他看起来被人照顾得相当好,灵脉完好,没有中毒,无病无灾,仔细看去甚至连指甲都被修剪得圆润恰到好处。

“可你这样子,我该如何带你出去?”无疆觉得头又开始疼了,最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地试一试摄魂之术。

幸好水榭在湖中央,侍卫们离得远,也不敢随意靠近,《幽魂》得以顺利吹至过半,余年山主终于站了起来。

不过他的眼神本就呆滞,直到开始向前走了两步,无疆才松了口气。奈何她这口气还没出完,又给憋了回去,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她看到阿九哥哥掀开竹帘走了进来。